“那孩子呢?”姜采青内心哀叹,便悄悄问道。
“奴婢也觉着不好找。再说找着了又能如何?棠姨娘就算安然返来,她现在还瞒着那韩将军呢,又能本身扶养么?那孩子也许摊上个好人家收养,有爹娘心疼,也一定晓得本身是抱来的,只当亲生娘养,还不如不要找到的好。”
姜采青花一说完,翠绮那张小脸可就成了红彤彤的甜柿子。
一年多不见,秋棠容颜如旧,更加纤细娉婷的斑斓,穿了件浣花锦的碧色褙子,头上斜插着累丝金凤钗,看着比在张家时光鲜很多,只是端倪间却并没有多少忧色。
“行啦,不是我想的那样,你还脸红的甚么!”姜采青望着面前的两个丫环,笑道,“要说你们两个,在我身边这两年多,也该到嫁人的年纪了。”
“姓杨的兰陵香客。”姜采青反复了一句。
看来那位韩将军对秋棠非常不错,不枉秋棠当初决然嫁他了。
“到底是甚么事情?”姜采青问道,“只要我能帮的,你且说就是了。”
“娘子安好!”秋棠深深一拜,扬起一抹柔婉的笑容。
姜采青看着床上睡得小猪一样的壮小子,心有所感,便随口问了一句:“你说,如果一个孩子,长大才晓得本身不是亲生的,会怎的想?”
“那要看养父母怎的待她吧。”花罗只当她还在想棠姨娘的孩子,便笑道:“有道是生恩没有养恩大,在奴婢看来,养父母只如果没有苛待,便该是满足的。”
姜采青揣摩了一圈,还真没想到谁跟花罗合适。长兴?小伙儿倒是不错,可也没见他跟花罗走得近乎呀。算了,人各有各的缘分,她对乱点鸳鸯没兴趣,顺其天然吧。
“秋棠晓得了。谢娘子。”棠姨娘低头半晌,俄然低声说道:“奴婢此番来,有一桩事情想求娘子,本来也没脸说,可奴婢又不会写字……”
“只是当时奴婢处境艰巨,本身都没了来路,若留着那孩子,又是个女孩儿,时宗珉反正也不会认的,奴婢本身也养不了她,更回不了张家去,奴婢带着个私生的女婴,便是再醮怕也没人肯要的,归恰是没有活路……”
“奴婢当日趁着天不亮,悄悄将她丢在华宁寺门口,深思着佛门慈悲,好歹给她找一户人家收养,谁知回到张家后就赶上现在的夫君,便跟着他去了凉州,那婴儿再无动静,奴婢至今也没敢跟夫君坦白……心中常常想起,便觉着这一辈子是内心都负罪了……”
“等回到大宅,趁着春暖花开,就叫王兆把丧事办了吧。也免得那王兆三天两端叫你去补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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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也不晓得他们究竟要往那里去。”秋棠点头道,“本来从凉州出征时,他便不该带着家眷的,但是我在凉州孤身一人,举目无亲的,他实在不忍心将我留下。当时福王自大西北兵权在手,胜券在握,只一心想着进京勤王夺位,还想着一起披靡鸡犬尊荣,便也没多管这些噜苏事,我才跟着他从凉州一起到此。”
“现在福王节节溃败,他整日行军兵戈,朝不保夕,下一步也不知落脚那里,存亡难料,也不知今后还能不能再见着,奴婢趁这时候来跟娘子告个别。”
“分开白石镇?”姜采青忙问道,“韩将军又要开赴了吗?这一回要往那里去?”
“奴婢可不想嫁人。嫁人有甚么好?奴婢就跟着娘子,还不是舒坦的好日子。”花罗说着,一推翠绮道:“可不是说你的王兆大哥不好啊,王大哥对你是好的,反正你也被他吃定了,就诚恳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