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大男人,随便哪儿都挤下了。”裴六见她暴露笑意,不由也笑道,“只是这处所到底不比家里,你要委曲一阵子了。”
裴六见她不说话,觉得她心有不忍,便轻声说道:“那老仆即便无辜,却当真留不得……”
马车在夜色中冷静走了大半个时候,终究停在一处不起眼的宅子门前。姜采青下了马车,裴六带她进了宅子。
“趁着今晚就走。”姜采青点点头。长兴昂首看看姜采青身后的裴六,也猜到怕是有甚么告急的事情,忙说道:“那小的这就去筹办车马。”
“一并杀了就是。”裴六道,“这个关头,决不能横生枝节,那老仆若张扬出去,必然诸多费事。”
“就去。你放心歇一歇,我就在中间的屋子,这院子四周也有保护,尽可放心。”裴六实在担忧她惊骇来着,故意留下陪她,可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仿佛又不大合适,这不人家都开口撵了。他望了她一眼,安抚地一笑,回身大步出门拜别了。
姜采青乃至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放开她,急仓促飞身出了院子,很快便听到一声清越的马嘶,静夜中马蹄声飞奔而去。
裴六不由欣喜一笑,温声安抚道:“我去去就来,你在这里等我。”
姜采青忙点头承诺。裴六回身走出几步,却俄然又大步返来,双臂一张将她拥进怀中,用力一抱,下巴贴着她的头顶轻声说道:
姜采青冷静不语。搁在当代,杀人那是多大的事情啊,吴景生虽说该死,给她带来的心机打击倒是庞大的,再说那老仆也没做错甚么……但是她现在也深深清楚,此事若措置不当,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轰动官府,当真要误大事的。
“放心。刘权那样的货品,还没放在六爷眼里呢。”裴六故作轻松地安抚她,但是担忧父兄,却也心神不宁,他身边人抄本就未几,现在□□得空,又担忧不能庇护她的安危,只得再次叮咛道:“你可记得我刚才的话,若我天亮没返来,你便从速出城分开。”
“你刚才还说今晚不敢住了呢!这一会子就不怕了?”裴六了然笑道,“我那边住处隐蔽,也便利安设,尽管放心就好。你我一处多个照顾,也好相互筹议着来。”
这时却听到隔壁像是有甚么动静,木质小楼隔音差,是甚么纤细的声音,一墙之隔,固然很轻,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却仍旧听得见,姜采青不由一惊,忙昂首看着裴六。裴六望着她吵嘴清楚的眼眸,固然现在她温馨沉默地坐在那儿,眸光中却清楚带着惊吓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