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黄书也从台阶上跳了下来,笑道:“大喜呀晚儿,战神在石棺上刻字,亲身唤你前去,当初人总说你是女魃娘娘,爹还不信,谁知现在战神亲身相召,爹总算是信了,今后,爹也得叫你一声女魃娘娘。”
呼延神助有一刹时的呼息呆滞,那还是他亲手种在这小丫头胳膊上的,它还在,证明他来的够及时,这小丫头还明净着呢。
垂垂儿的,人声如沸:既兵主想要夏晚,就把她洗洁净了送畴昔多好?舍她一个,保我们水州里,保我们全部甘州,我们都有孩子,都有亲人,夏晚不过一个孤女,虽说死了,可她是战神的正妻,战神睡了北齐那么多标致女人,仍还忘不了她,可见她在战神心中的职位。
田狗剩一摸脖窝里一把血,再揪着串子稀溜溜的毛,哇的一声哭,回身便跑着回家告状去了。
还不等夏晚进门,他已经两步跃下了台阶,沙声道:“晚晚,好久不见。”
呼延神助话音一落,人群中顿时起了哄闹,有人道:金城关失,那我们水州里也保不住了。
夏晚心说还没洞呢,瞧现在郭嘉的模样,想洞房怕是不轻易。
正在往前走的郭嘉忽而止步,一把揪住那田狗剩脖窝前面一嘬辫成条细溜溜的毛儿,低声道:“给你夏晚姐姐报歉,说声对不起,再说声我田狗剩今后再也不敢了,不然,我就揪掉你这嘬子毛。”
他上前,拱拳问呼延神助:“提督大人,但不知您所为何事而来?”
小狗剩低声道:“我大伯说你是个痨病,我咒你明日就死。”
说着,他递过一双红绣鞋来,这是夏晚老娘孙氏衲的,赶着要在她出嫁时给她添嫁奁,谁知前儿没做完,就没来得及装箱子,也不知怎的就到了呼延神助手里。
三年以后望相见,人生几度三年别,夏晚女人,兵主乃是你累生累世的爱人,如此密意诗意的相邀,你又怎能不去慰籍于他?”
……
这一回您卖了女儿五十两银子,莫非不过一夜您就花完了?又筹算再卖一回?”
这是一幅非常大的拓图,上面拓着两行青绿色的大字,端地是书的龙飞凤舞,刚毅非常:别后三年望相见,人生几度三年别。
想到这里,呼延神助又是一笑。
“晚晚,你先进西屋坐着去。”郭嘉忽而放手,柔声说道。
……
夏黄书亦道:“可不是嘛晚儿,你是兵主的人,人家兵主放你回家让你息养长大,现在该是你报恩的时候了,这一回,你非去不成。”
人群当中,对门田满福的遗腹子,水红儿的儿子田狗剩忽而大声喊道:“快看快看,郭家畜来喽。”
郭嘉笑了笑,忽而鼻息一声嗤,手略一用劲,真的就把田狗剩那嘬子慧根给揪掉了,挽在手中扬了扬,丢在田狗剩脑门儿上,再牵过夏晚,回身进了自家院子。
左边一名,乌金包牛皮的踥蹀腰带,麂皮长靴,本玄色金线绣着忍冬纹的袍子,俊面光亮,浓眉弯弯,两目淡褐,俊美的面庞上蒙着一股子天生的慈爱。
世人转头一看,果然是地主家的大儿子郭家畜,前面还跟着他昨日才娶返来冲喜的新妇。
黑袍上金丝熠熠,呼延神助一步步走近夏晚,于中午的阳光下,两目温温扫视着她,柔声道:“当年北齐雄师兵临金城关,金城关眼看要失,夏晚女人以女魃娘娘之身,欲平战神肝火,消解他的思念,引他从天下降对抗北齐铁骑,这是我们全部关西人都晓得的英勇事迹。”
又有人道:冬麦苗儿才返绿,徜若叫北齐马队一踩,这一年的口粮可就全完了,这日子可咋过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