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公子又问:“认字?”
妈妈最会察言观色,能看得出连大将军的儿子舒公子都对这位逸公子毕恭毕敬,想必他的身份必定不普通。她谁都不敢获咎,拉着红叶和青儿走了出去,却又不敢走太远,只能在门口的不远处提心吊胆地守着,策画着倘若这位公子真的一气之下杀了人,她也得帮着收尸不是!
逸公子向妈妈回礼,开端如有所思地打量这家与众分歧地青楼。说它与众分歧,是因少了很多俗气的东西,装潢还算清雅,算是与“清月”的名字相得益彰。他一边看,一边在心中想:“桓之没有诳我。”
落日的余晖在开门的那一瞬直泄进了房中,叶蓁转头,便看到了一束金黄色的光芒,由门框向下,将面前的男人覆盖此中。逆光之下,她有些看不清他的面貌,只感觉他身材矗立,如话本中的天神普通。是啊,她巴不得有个天神从天而降,而后带她逃离此处,更逃离阿谁面如冠玉却虚假狡猾的逸公子。但是,她也是极复苏的,这世上怎会有天神。因而,她缓缓回身,面上那好不轻易掀起的一丝波澜重新归于沉寂。
逸公子手里的行动停滞了一下,对叶蓁道:“过来。”
摇摆了几日的马车终究停下,叶蓁刚拭了把额头的薄汗,帘子便被掀起了一角。赶车的老夫眼神有些奇特,看着她,感喟一声,轻声道:“到了,女人下车吧!”
“未曾,娘教的。”
男人看上去弱冠之龄,两道长眉斜入鬓角,澄彻的眼睛水光潋滟,乍一看似是和顺如水,细看却又冷若寒冰,拒人千里。另有矗立的鼻梁,两片薄唇像是染了胭脂,竟比女子的唇还要艳上几分。他穿了一件藏青色的锦袍,袖口上滚着新月色绣着斑纹的镶边,腰束玉带,带两侧各垂着雕工极细的玉佩。妈妈也算是见多识广,可只看了他一眼仿佛就再也忘不掉了。
妈妈吓了一跳,询声回身看去,有些责怪地对身边的女子说:“红叶,我看,这清月阁的端方你是永久都学不会了。”
逸公子垂下头,本来已经松开的拳头又握紧了,又问:“看来你娘是读过书的,女子读书,家道应当不俗,你如何会到这个处所来?”
惊鸿一瞥,白衣女子那双如明月普通的眼睛让逸公子心中一动,公然像极了那位故交。他将目光投向桓之,桓之最会察言观色,用心问:“青儿明天这是如何了,小脸气成如许?!”
“认得些。”
此地极其繁华,虽已日落西沉,却人来人往好不热烈。只是,这里的人放浪形骸,好似并没有把书中的礼义廉耻放在心上,莺声燕语非常露骨。
“妈妈,如何样?”
舒至公子扫了一眼世人,先与逸公子见了礼,而后视野落在了蓁蓁的背影上。以后,他移开视野,柔声说了句:“父亲生辰寻不到你人,我来瞧瞧。既然逸公子在此那便不打搅了,告别。”说着回身出了门。
永乐国,天佑二年蒲月,新皇即位第二年。
舒公子看看妈妈,再看看红叶,忍不住笑了起来:“妈妈,我们这位公子可让您看得不安闲了。”
“妈妈,舒公子来了。”一个龟奴小跑到妈妈身边,低头传报。
刚上楼,就见青儿拉着一个白衣女子一脸肝火地从拐角的房间中走出,见妈妈陪着两个器宇不凡的男人,赶快低下了头,垂手立在了一旁。白衣女子身材一转进了房,留了个背影给他们。舒桓之,舒公子是这里的常客,青儿是熟谙的,也没少得他的赏,可中间的男人……青儿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端方,忍不住昂首又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