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将军的主张，女人明儿及笄，总要喜庆些。”
叶蓁抬眼瞧一眼红叶：“妈妈是不是好些了，瞧着你眉头都伸展开了。”
贺之忙点头：“吃了些酒醉话罢了。夫人看烟花去吧，成骅本年寻了些都雅的烟花，再不去，便让那些浑小子全折腾了。”
红叶嗫喏半晌，想必是晓得瞒不住，道：“算了，我也不瞒了，妈妈是中了毒，现在已经讲不出话了。贺之将军派了好几个大夫，都说已到听天命之时。”
红叶这才安静下来，说了一个地名。那人立即道：“请女人稍候半晌，这就派马车过来。”
香桔和红叶对视一眼，笑了起来：“女人是这人间最好懂的人了。”
叶蓁道：“闲来无事，今儿没练武，练练手劲儿。”
红叶嗔道：“你哪另有个女人家模样，谁家大蜜斯没事在院里劈柴火？！”
“妾身不该妄自测度将军的情意。”夫人惶恐不安地点头：“妾身自知将军必不屑为了谁去奉迎谁，只是这话前几日我便想与将军讲，一向没得机遇。我虽未见过那女子，但将军看中的人，必是极好的。”
叶蓁看着她们如有所思。
叶蓁盯着那些红绸，面上无一丝忧色：“香桔，你说，女子长大是好还是不好？”
红叶脾气大大咧咧自不会往内心去，也知香桔的话有几分事理，忙正襟端坐：“晓得了。”
贺之回身又坐回到案前，表示夫人也坐，为她空了一半的茶盏中添了些茶，道：“你倒不必如此贤惠，那女子不会成为我的妾室，今后我也不会再纳妾。这些年我自知萧瑟了你们，只因军务繁忙并非心系别人。”
看着满桌的珍羞美馔，一昂首见统统人都还杵着，贺之和颜悦色隧道：“都坐吧，一家团聚的日子，不必拘束。”世人诚惶诚恐，这才按端方分桌坐了。看着他们屏气凝神、万分拘束的模样，贺之不知怎的竟没了食欲，但碍于过节，只好勉强坐着。
叶蓁晓得妈妈出身大户，家道中掉队被不学无术的亲哥哥卖入青楼，挣扎多年后才攒钱盘了这清月阁。正如信中所讲，她的确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也从未逼迫过任何人，之以是做这轻贱谋生实属这世道对于女子的刻薄，现在竟因她落到如此了局，也是冤枉。
“为何守不住？女人我也是见过很多男人的，能靠得住的我瞧着只要我们的贺之将军。香桔，我说得对不对？”
院子与叶蓁儿时住的处统统些相像，固然不大，但非常精美，室内的陈列也非常讲求。院子的东、北、西面环抱着一整片树林，夏季里落光了叶子瞧不出是甚么树，甚是矗立。最南边是一片空位，再往前是一条小河，据红叶讲，此河通往城中。叶蓁照着马车行进的时候和速率计算，此处离城应十里开外，不像在某个村中，倒更像是伶仃建的宅子。
“女人垂鉴：老身自知女人有诸多疑问，今在灯尽油枯之际泣血成书。送女人入我清月阁那人早有预谋，想必女人冰雪聪明早已发觉。现将女人卖身契奉上，此为歹人与逸公子相互管束之举，其心难料，老身搏命护住，倘若女人有一日飞上枝头，这必是管束女人之物，万望妥当措置！我清月阁无辜，遭此横祸实属冤枉。老身虽身陷青楼，自知从未做伤天害理之事，阁中女人均为无家可归或被家人摈除发卖之不幸人，虽做了着肮脏的行当，实属无法，还请女人垂怜，护她们全面，莫要落到老身之了局。老身只望来生托生男人，再不受此屈辱！另，女人及笄，赠女人一礼，往笑纳，留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