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明风目视叶蓁分开，长长地感喟一声，进了门。
“这是皇后最不想看到的。”
金乌已早早挂在天上，溶解着屋顶的积雪，屋檐落的雪水一串一串，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阳光透过窗棂毫不鄙吝地洒在叶蓁身上，让她仿佛置身瑶池。儿时，贺之曾听过一个故事，讲的是九天之上的仙女下凡挽救百姓。贺之喜好如许的故事，更喜好如许的仙女，因而在脑海中依着本身的爱好描画出了她的模样。面前的叶蓁身姿轻巧，翻飞的红袖好像天涯朝霞，“掉荡云门发，蹁跹鹭羽振”，明显无乐声相伴，却舞出了丰富的韵律。贺之移不开视野，他的心跟着她的舞步起起伏伏，用他的心弦为他操琴吹打。多么美的舞，此生可贵一见，也是只属于他的舞，他笑得高兴，感觉这平生也值了。但是，为何有泪落下，还如此澎湃？
于公公只当看不到，持续道：“为证明净，逸王妃八百里加急致信祁国国主，国主自是果断否定，为表诚意，提出亲上加亲，再提联婚之事为四皇子夏椴求亲。只是，皇上膝下并无子嗣，旁支中亦无适龄之女，因而戚将军亲身出面，提出继养一事。只是皇室过继后代关乎社稷，仪制烦琐，从选定人到入宗册、建文牒、礼部制册宝，再到册封昭告天下起码三月余，实在倒霉和亲之事，故才想出此计，便可省去前面最为庞大的流程，可直接册封昭告天下。”
“我有挑选的余地吗？明日我便要进宫了。为何如此仓促，贺之哥哥莫非瞧不出来，或许就是为了制止我临阵脱逃。”
于公公不便多做逗留，告别拜别。
贺之不想哭，他还没有看够，乃至无私地盼着叶蓁能一向舞下去，仿佛只要如此，他们便不消分离。他尽力地笑着，尽力地对峙着，只是统统的委曲、不甘簇拥而至，笑着笑着他却哭了，且是一发不成清算，乃至人生第一次哭出了声。
贺之唯恐明风曲解，忙道：“明侍卫言重了，只是我现在已是残破之身，恐没法成为叶蓁的后盾，心中不免焦急。”
“周邡亲身押送我回京，舒家军则由甘顺暂为统领。这报酬西南军甘将军的亲侄子，而甘将军在戚家成心收编之时便主动示好，是戚家最早也是独一满身而退的边陲大将。莫瑾在莫家并不受宠，周邡的事知之甚少，当今皇上刻薄，就算周邡、周平被科罪也必不会诛周家九族，莫瑾被放逐的能够更大一些。而皇后若对周家赶尽扑灭也必会寒了那些投诚之人的心，故，让莫瑾去舒家军最为安妥。何况甘顺与周邡私交甚笃，也会对莫瑾多加照拂。”
叶蓁目不转睛地看着贺之，他看上去脆弱又无助，在经历过如此多波折以后，他从未透露过如许的情感，现在为了她……
于公公成心给叶蓁和贺之半晌告别的时候，便道：“舒老夫人身材不佳，言大蜜斯入宗族之礼由贺之将军代行，离吉时另有段时候，我等在此多有不便，一炷香后奴派人来服侍公主打扮。”说完，便将房中的人全支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贺之接过玉佩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用笔在红色的丝帛上写下了一个“韧”字，清了清干涩的喉咙，道：“母亲只生了我与桓之两个男丁，大伯家的堂姐和堂妹名字均为单字，那你便叫舒韧吧。”说着，将手中的玉佩递了出去，待叶蓁接过，他用极低的声音缓缓吐出一句话：“蒲苇纫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