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桔神情略显难堪,抬眼瞧向叶蓁。叶蓁微微侧身,点了点头,香桔便改了口:“还请梁公子随奴这边来。”
渊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思考半晌才恍然大悟:“你是指冯喻藏匿的那些财物?”
渊拓只感觉一股血直往脑袋里冲,令他头晕目炫。他定定神,强忍着无法道,“传令,明日行刑,周家成年男丁除周宁外斩立决,成年女子赐毒酒。孩童便罢了,未成年的全数开释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至于周宁,列清罪行判凌迟,不消刽子手,统统受害女子及家人都可行刑!”
京兆府呈上的周府之案结论为“罪证确实,均已认罪”,此为近百年来京兆府审得最快也是最早得结论的案子,比起之前一件小小的盗窃案动辄都要审上半年可谓是神速。渊拓看着最后的那句“依律应满门抄斩”一句话气得直嘲笑。他派人召来京兆府尹,亲身问其周家那些女眷孩童处斩是依了哪条律法,京兆府尹的答复倒是一句:“主罪大恶极,九族灭之。新皇即位三年大赦已过,必须严惩才可告慰天下!”
明风持续又道:“另有一个动静,那位苗都尉也是冯宓儿的座上宾,传闻二人之间的干系还不止于此。”
渊拓目不转睛地盯着明风:“叶蓁要以此举警告那些轻视女子的男人们?”
“派人将丞相、大理寺、刑部请来见寡人,立即!”
“冯喻的嫡子嫡女都不知,她一个外室生的,能知?”
明雨立即道:“皇上,莫忘了公主也是女子,更是从青楼出来的女子,前几日还被谢大人他们追着骂,若她出面替那些女子请愿,那便有假公济私之嫌。这天下的女子做一件事过分艰巨,容不得一丁一点的不对,不然便会被故意人往其他方向引,引着引着便不了了之。这不但是六百名良家女子的事,是天下女子活路,公主也是不得已啊!”
前些日子叶蓁以看望为由想入京兆府大牢几次被阻,皇上不想让她借由公主身份,怕他们会狗急跳墙杀人灭口,几次三番下来,竟毫无应对之法。三日前,京兆府贴了缉拿周府余孽的书记,作为周家嫡宗子的莫瑾公然还是未能逃过,再以后,梁氏娘家也被连累,本来并不敷裕的家被抄得家徒四壁,梁老太太气得一病不起。叶蓁因巨弩一事脱不开身,听到动静便请三位伯伯帮手给他们重新安排了住处。至此,她才真正体味到皇后的权势有多可骇。幸亏她向来对统统事情均不强求,本来只是想通过周邡的宠妾晓得是否真的有实证,不过,既然她能想到这一点,皇后的人也必定会想到,以是这条路一开端便不见得必然走得通。周邡的家已被抄,若真的有何证据估计也差未几被取走或者烧毁,想到此,她反而更不急了。不过,她不急,并不代表渊拓不急。
叶蓁从画像上缓缓抬开端来:“苗都尉?”
京兆府这斩草除根的企图过于较着,不过他那句“新皇即位三年大赦已过”倒是提示了渊拓,因而他便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皇后。
叶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苗都尉到底是敌是友?他也是皇后的人?但他是罗夫君的表兄,以我对罗夫君的察看,她该当也是与皇后为敌的,只是位份太低又无娘家助力没法明着抵当罢了。”
莫瑾这才起家,规端方矩地向叶蓁和明流行过礼以后,与香桔一同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