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恪守百丈清规,览经入田,自耕自食自给自足,农作和禅悟并行不悖。
我说:好吧好吧好吧……师父,明天粥还剩小半锅,咱俩分着喝了吧。
大和尚说昌宝五戒持得好,自有天龙护持,他不担忧它被人给吃了。
最后一天施粥时,我跟大和尚说我模糊懂了,大和尚问我懂了甚么了。
我去找它谈天:宝,跑哪儿去了?没犯色戒吧?
我喂它水喝,骂它太嘴馋。
我好久没见过昌宝了。
有种说法是狗估客把它拐卖到了那边,卖了三万块。
走了。
他笑嘻嘻地说:你偈子写得也太功利了,如何着,这锅粥专供八地菩萨啊?口气这么大,六道众生怎敢来受施?
我写这篇文章写到这里,有点儿驰念昌宝师弟了,未几,一点点。
我和大和尚提及这些传言,他说:挺好的,它有它的人缘福报,这不活得挺好的嘛。
另有人说在文海见到过它,它不急不慢地漫步着,在荒无火食的花海里闲庭信步。
他是典范的禅宗和尚,你不问我不说,问了也不好好说,只是叫我施粥去。
有一天,我喝多了汾酒发神经,去找它谈天,坐在它中间逼逼叨叨了大半天,它乐呵呵地晃尾巴,还歪着头瞟我。
八宝粥香喷喷的,七宝美调和,五味香糁入,我本身先吸溜吸溜地喝了一杯,又蹲在一旁守株待兔。
我痛定思痛,第二天重新煮了一锅粥,因思惟压力太大,煮煳了。
我下一回喝醉了酒后,回到师父的院子找昌宝,坐到它的身边逼逼逼……等着它来舔舔我的手。
我喊了它一声,它扭头看我,打了个饱嗝。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小我。
院子里的向日葵开了又谢,葵花子已经吃了好几茬儿了。
苦海自有舟,
它长到三四岁时开端阶段性地离家出走。
转天我和师弟谈天,提及昌宝傻的话题,有个师弟说:统统烦恼皆来自妄图固执……傻很好哦,总好过七窍小巧心吧。
你说奇特不奇特,明显是煳了的粥,不到半天工夫,锅空了。
好吧好吧,算我瞎操心,各自的因果,各自安然受之好了。
那位仁兄挠着头问我:大师兄,我们说的是一回事儿吗?
又有一名摁着“别离心”三个字起话头,曰:
它边喝水,边眼巴巴地往饺子碗里瞅。
我冲院子深处喊:宝啊,快点儿来喝粥了,啊哈。
这篇笔墨与佛法也无关,开口便是错。
没体例,人没体例和狗比,你高兴,它就乐呵呵的。
他笑,不解释,只一味让我去施粥,顺别写个偈子交功课。
它傻呵呵地摇尾巴,一副聪慧的神采。
我跑去就教大和尚别离心的话题,请他开示。
昌宝厥后失落的时候越来越长,有人说在束河见过它,它站在溪水边的石头上一动不动,目视流水,入定普通。也有人说在金塔寺见到过它,香火环绕的大殿旁,它晒着太阳呼呼地睡大觉,从日出睡到日落。
它把狗绳绷直,用力把头努到我膝盖上,拿长嘴悄悄舔舔我的手……又颠颠儿地走了。
白衣论浮沉,
我愁闷极了,跑去问大和尚如何没人来喝粥。
走了走了,昌宝厥后走得很远,分开丽江了。
还想吃?不给!
大和尚叹口气:真懂了吗?真懂了的话你就不会说了。
他说:分、别、心、啊……
此举乃释门自古至今的传承:云门担米、玄沙砍柴、云严作鞋、临济栽松锄地、仰山牧牛开荒、黄檗开田择菜、沩山摘茶合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