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乖,摸摸头 > 第4章 我有一碗酒,可以慰风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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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这篇文章并未征得老兵的同意,我也做好了被他扔下河的筹办。

部分被扔出门的人大马趴摔在青石板上,贴得和烙饼一样,哎哟哎哟哼唧半天,才一节一节地撑起家体,中间早蹲下了拿着计算器的烧烤店小弟,笑眯眯地说:结了账再走吧,认账不好。

不期望铭记,晓得便可。

20世纪80年代初的国境线上,他是战役豪杰。

盘子踩碎过几次,脚踩进炭火里,鞋烧坏过两双。

夜店、酒鬼、炭火熊熊,不免起摩擦。争端日日有,由面子题目激发的占三成,一言分歧丢酒瓶子是小事,闹得凶的直接搏斗混战,酒精上脑,动手没轻重,常有人被揍晕在桌子底下。

老兵一边喷一边斩钉截铁地喊:让你再借酒装疯,爆你的菊!

普通的中度摩擦,他也不如何理睬,自有老板娘拉措出马。

我含着口水锁门,三步并作两步跑畴昔,樱桃酒哦,馋死我了。

吃毛毛虫时,用军用雨布一蒙,点起羊油蜡烛灼去毛毛虫的硬毛,全部儿囫囵塞进嘴里,一嚼,满嘴黏稠的汁儿,像鲁菜上勾的芡。

人手咸,触碰到蚯蚓的体表,它立马浑成分泌出恶心的黏液,实在难以下咽。

参战一年后,老兵已从副连长升为窥伺大队代理营长,彼时他二十三四岁风景,手底下的几百名流兵大多只要18、19或20岁。

每晚来消耗的客人大多已在酒吧喝过一两场,大多大着舌头而来,坐到火塘里被热烘烘的炭火一烤,酒意上头上脸,再木讷的人也不免话多。

地雷和诡雷都没弄死他。

全丽江都尊称他一声老兵哥,估计也只要我敢这么大逆不道地喊他了,一样,全丽江能让我喝成醉猫的,也只要他老兵一人。

又说:您另有东西没吃完,要不要打包?华侈食品不好……

是役,敌军大多是特工级的窥伺员,单兵作战才气凸起,却被老兵的窥伺连整队毁灭。

参战前写血书,老兵把手指切开,刚写了一个字,伤口就凝住了,中间的战友打趣他:你凝血机制这么强,想死都难。

干粉满盈了半条街,烽烟滚滚,他威风凛冽立在此中,中国版的“闭幕者”。

酒是话媒人。

他嗤之以鼻,摆动手说:你懂个屁啊。

他的一只耳朵、一块头盖骨都留在了中南半岛的热带丛林里。

她挑着颀长的丹凤眼挨个儿人地瞪着看,成人之间的打斗被她一句话骂成了小朋友间的胡打乱闹。

我跟在他前面,踢着正步走出门,他正步踢得太快,我一步跟不上,下一步就顺拐。

他还真不经激,端着酒缸子站上来和我举杯,两小我摇摇摆晃地像在推手一样。

挨喷的人连呕带吐,连告饶的工夫都没有,红色的口水拖得有半尺长,咯吱咯吱地牙碜。

我站在一旁悄悄称奇,爆菊竟然爆到脸上来了。

AK47都没弄死他,美式M79式40毫米榴弹发射器都没弄死他。

酒是杜康,也是忘忧物,若要畅快,只当与老友共饮,比如老兵。

扣林山、法卡山、八里河东山……老兵两只胳膊上充满了蚂蟥眼,戒疤一样,但数量没有他杀的人多。

他们都蛮委曲,揉着屁股,噙着泪花盘跚拜别。

我和老兵是忘年交,他的年龄当我娘舅都充裕,但多少年来大师兄弟相称。

最常吃的是蚯蚓,雨林潮湿,有成千上万的蚯蚓,红的、黄的、粉红的,取之不竭。

拉措像个楔子,硬生生地往拳来腿往的人堆里扎,她两臂一振,白鹤亮翅,两旁的大老爷们一踉跄。拉措的手指头敢指到人的鼻子上,她劈脸盖脸地骂:你们都是多大的人啦!用饭就好好吃,打甚么架!你妈妈教你用饭的时候打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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