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当陈澜一行人从山顶下来的时候,桃花林中已经是空空荡荡,连续几日的大好天使得山路变得非常坚固,几近没留下任何或深或浅的足迹。只要那些草亭石凳前的泥地上,万花绽放的桃树下,模糊可见被人踩踏的陈迹。此时现在,那风雅的吟咏声,放纵的谈笑声,对劲的自夸声,全都仿佛从未呈现过普通,只余下人的脚步走在路上的沙沙声和鸟叫声,将这偌大的桃花林映托得喧闹而又悠远。
本来并没有把殿试当作一回事,只想着极力便罢,可听到陈澜祝他名列前茅,陈衍又这么说了一句,罗旭不由哈哈大笑道:“好好,那就承你们吉言了!一甲前三我是不希冀了,若真能跻身二甲,三月十八游园那天,我必然请你们喝状元楼的状元红!”
“是。”张庄头应了一声,便一五一十地说,“派去的阿谁庄丁正幸亏那儿有亲戚,探听得清清楚楚。严家老迈明天归去又是好一阵闹腾,成果那家里的闺女才十六,常日看起来轻荏弱弱的,可此次却拿着擀面杖,追着阿谁五毒俱全的老迈暴打了一通,紧跟着村民们被那位杨大人一番话说得激昂了起来,齐齐将人以违逆不孝的罪名,送通州知州衙门去了。传闻那边一顿板子以后,要把人发天寿山种树。万家村的人说,严家这个老迈体是不死,到时候死的就是他家里头老娘和一双弟妹,此次是该死。”
陈澜如有所思地沉吟半晌,正要发问的时候,张庄头却俄然一拍脑袋说:“看我这记性,另有一件事健忘说了。那庄丁还探听到,那严家老迈之前已经剁了一根手指戒赌,这一次不知怎的被人拖下水,那边仿佛是京师的人,来头仿佛大得很,严家老迈欠了钱以后就常常回家找老娘,想让家里人去寻那位杨大人。话说返来,那位杨大人办完了事情就带着侍从急仓促走了,严家小弟问他甚么时候还来,他提及码得过十天半个月。”
“朝堂上那些文官临时不提。勋贵中间,阳宁侯府和韩国公府广宁伯府,另有已经夺爵毁券的东昌侯府,一向都是同气连枝的姻亲,因此算是一拨的。如我父亲威国公这等后封的勋贵,另有几家伯爵,只毕竟是根底浅,也算一拨。至于另有一拨,则是外戚。如贵府太夫人的武陵侯朱家,也就是现在的武陵伯朱家,另有安国公王家,忠勇伯吴家,如是好几家则是外戚。剩下的那些零零散散的,如汝宁伯杨家等等则是式微不成气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