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皇上不肯,可毕竟储位久空,朝臣们内心也都没底!”
朱氏能开口说话的究竟固然很惊人,但不如这连续三个名词来得震惊,朱德妃一下子愣在了那儿。她人在深宫,又因为是先太后的侄女招人忌,因此很多事情都并不晓得。游移了好一会儿,她又瞅了瞅陈澜,这才决定临时把那些疑问先压下。
陈澜闻言昂首,瞥见德妃满脸讶异,而朱氏则是一如平常那般扣问她的风景,她定了定神就欠了欠身说:“老太太,我在皇后身边陪着的时候,也只是聊些琐事,怎敢批评皇上。不过,现在想来,皇后那会儿仿佛是已经有了些预感,竟是早已看淡存亡的风景。并且,恕我说一句大胆的话,就我那些天呆在宫里看到的景象,皇上对皇后情深义重,单单只看现在封闭了坤宁宫,就晓得皇上一定就会立即册立继后。”
“这时候活力又有甚么用!”朱氏没好气地摇了点头,这才开口问道,“此人既然能让别人晓得是咸阳宫的人,你偏又查不出来,足可证明别人算计你不是一两天了!娘娘,不是我说你,这很多年在宫里,身边人手是最最要紧的,不能一个盯一个,可也不能等闲让人钻了空子!别人都不打紧,皇上那边有甚么反应?”
德妃正踌躇着,外间就传来了一阵说话声,因而朱氏立时杜口不再多言。此时,就只听之前那位年长宫人在外头禀报导:“娘娘,是长乐宫贤妃娘娘传闻娘娘病了,因而带了周王殿下过来探病。”
“皇上?”德妃的脸上暴露了几分难堪,随即叹了口气说,“皇上自从皇后去了以后,就常常单独去坤宁宫闲坐,从那一日到现在,就没召幸过一次嫔妃,期间到武贤妃的长乐宫去过两回,看了看周王说了会话就走了,罗贵妃和淑妃那儿也都去了一次。至于我这里,那是一次都没来。至于那话是否传到了皇上耳中,我内心真没准,毕竟一点音信也探听不出来……”
陈澜从未伶仃见过朱德妃,此次入宫也不过是因朱氏必然要她跟着,因此此时闻声这话也不觉得意,点点头就停下了脚步。她正要随上前服侍的另两个宫人退下时,却发明前头那抬着太师椅的两个小火者已经停下了。上头的朱氏用右手重重拍了拍扶手,随即用锋利的眼神瞪着那年长宫人,脸上尽是喜色。那年长宫人见这风景,仓猝快步走上前去。
因为朱氏的小中风还未完整病愈,凳杌便直接抬进了正殿里头。一进门,陈澜就看到两个宫女吃紧忙忙迎了上来,双双敏捷地搀扶起了朱氏,又有人搬了一张特制的太师椅上来让她安坐了,随即就有两个结实的小火者上来,径直把人抬上往里头走。陈澜赶紧跟上,此时,一个年长宫女却笑着上来,不容置疑地伸手拦了拦。
“你的循分守己,你的没有儿子,之前看来是最大的弱势,眼下看来,却也是皇上信你的启事。有人筹算抬了你出来摸索摸索皇上的反应,却不晓得皇上压根不会疑你。你没有儿子,武陵伯朱家已经败了,我又是病得半死不活,被一个老三挟制得转动不得,你还能做甚么?你不消着慌,该如何过日子就如何过日子,别杯弓蛇影!”
“快请快请!”
咸阳宫是东六宫之一,位于东一长街东边从北往南数第一座宫殿,夙来是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或贵妃所住。以德妃的身份,本来是轮不到住在这里的,但天子即位以后便尊了母亲为太后,这位朱太后胳膊肘天然往娘家拐,因而侄女抬进宫以后就把咸阳宫指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