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这类时候您在里头凑甚么热烈!”
“是!”
这话听在江南两个最大的大佬耳中,真是甚么滋味都有。但是,两人的目光交换能传达的信息毕竟有限,因此哪怕是内心头七上八下,冯总督也只能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本王过誉了?”荆王惊奇地挑了挑眉,随即似笑非笑地说,“本王当然没有!这南都城的民风真是让本王叹为观止啊。先是传言本王和杨总兵一块儿命丧鱼腹,紧跟着士子罢考贩子罢市,再跟着三两下就停歇了下来,这么雷厉流行的速率,放在其他处所实在是少见。不过嘛……金陵书院才只是开除了一些门生,这竟然又乱了!这江南啊,该说是朝廷的江南,还是该说是金陵书院的江南?”
“我又不是未卜先知,那里就能晓得他真带了这东西在身上。”陈澜苦笑一声,脑袋往背面的荷叶托首上靠了靠,这才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怕狗急跳墙带着甚么凶器,到时候狗急跳墙伤了人,谁晓得竟是淬毒匕首……并且,别人恐怕不会想到你们会把人带进总兵府,约莫是想要他在总兵府门前做做模样,那样才气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现在想想,这一招和畴前那些伎俩还真是如出一辙,一样的不留余地,一样的凶险暴虐,一样的卑鄙无耻!”
分拨完了这一遭,云姑姑这才加快了步子。待到进了东小院时,她也没理睬芸儿笑容打号召,板着面孔只一点头就径直进了居中正房。而哪怕是芸儿见惯了她常日的冷脸,这会儿也忍不住冲着一旁的红缨眨了眨眼睛道:“得,看来那位十八老爷是招惹云姑姑了,那张脸比常日更可骇呢。平时要只是欠一百两银子,这会儿起码是欠一千两……”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陈澜那声音里头已经充满了肝火。她几近是下认识地站起了身子,绕过书桌在屋子里踱了好一会儿,终究才停下了步子:“立即派人去他的家里检察,行动要快,要隐蔽,如果一时半会找不到,就去让娘那些暗卫出动!如果人都安然无恙,那就带上几辆马车,然后把人接到稳妥处所……不,立即就接到这儿来!连外室也一样!”
话虽如此,真正出了屋子到了外头,他便立时发作了。先是把那方才出去的小厮骂了个狗血淋头,紧跟着又气急废弛地往前冲,比及了另一头书房的时候,他一把将一个出门的小厮拨到了一边,这才快步进了东屋。
云姑姑一刹时就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以后,她就想起了江氏,忍不住提示道:“夫人,说不定就只是那位十八老爷本身的主张,他不像是敢舍了性命的人,或许只是想要借着他杀来引老太太出来,到时候再挟持了人谈甚么前提?我们这如果把人接了过来,会不会是正中他下怀,并且,老太太毕竟是对他们深恶痛绝,这如果晓得您把人接了过来……”
面对那迎上来的小厮,罗旭却懒得理他,径直到了一边的树荫下背靠大树一站,又抓下头上那顶最平常不过的帽子扇了扇,随即才如有所思地瞧着那边。公然,未几时,就只见总督府门上有人出来,对着跪着的人呵叱了几句甚么,只一刹时,那位十八老爷就仿佛是疯了普通,竟是拿着头用力往地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