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衍干脆就上前紧贴着朱氏的耳朵，抬高了声音说出了一番话。比及说完了，他就移开了脑袋，讪讪地说道：“我就是想着，姐姐姐夫刚到都城，别还没休整休整就卷进了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头。那天封勋卫的旨意下来的时候，夏公公不是和我说过一阵子话么？晋王殿下和荆王殿下都是不能出京的，姐夫这一走最是釜底抽薪，要不是大姑父身负要务抽身不得，我都想建议大姑父也出去逛逛。”
“想当年我年青的时候，别说是京畿，就是宣府、大同，那几处驰名的地儿你爹那里没带我去过，现在倒不必再去第二次了。至于骏儿，还是在都城安放心心等他爷爷的动静来得好，这府里高低这么多人，你们还愁我没有人使唤？再说了，不是另有衍哥儿？”
一来三叔陈瑛不在，二来徐夫人孝服年初才刚完，因此陈清的婚事也只是才筹办没多久。庆禧居那处所虽大，可一对新人一住，明后年又要轮到陈汉，不免就显出了拥堵来。平江伯方翰传闻是早她和杨进周进京，说是送女入京预备结婚，可没想到真正的目标倒是把嫡宗子留在都城。只不过世子未封，却先封勋卫散骑舍人，天子这是甚么意义？
江氏说不去，陈澜本来也想作罢，可被婆婆这么一说，她到了嘴边的话就不好说了。而杨进周迟疑半晌，便开口说道：“娘，反恰是一个月的假，大不了我们走慢些，您把骏儿也带上……”
回到怡情馆，陈澜让陈衍在东屋等待，本身则是带着云姑姑和芸儿去翻检那些箱笼。固然伉俪多年，可之前长年在外，丈夫的这些旧衣她还是头一回清算，此时翻开几个箱子，把那些浆洗洁净的衣裳一套一套地抖开来看身量，她的面上不知不觉暴露了怔忡的神采。
“老太太您这是如何说的……”陈衍打了个哈哈恰好岔开话题，可吃那目光一瞪，他就有些心虚了，左顾右盼好一阵子，他才没何如叹了一口气，“真不是我用心要支开姐姐姐夫，是皇上都直接给姐夫一个月假了，我当然顺势撺掇他们出去放松放松，过了这个村就没阿谁店了。老太太，有些动静听着不太好……”
见两个丫头在他的目光下噤若寒蝉，陈衍便再未几说，牵起陈汀的手就往正房而去。他常日都是笑嘻嘻的兄长，这会儿冷脸一摆，吓得不轻的陈汀天然一句话都不敢有。进了屋子看到满面严霜的祖母朱氏，小家伙更是低头沮丧地跪了下来。
陈衍却滑头地撇了撇嘴，继而干咳一声说：“我其他的甚么都不要，只把您拉走了，这甚么不就都是我的了？”
“这衣裳倒是可贵的称身，看这风景，这套袍服的时候就是遵循你的身材做的。”
“也好，如许外头的传言就成了捕风捉影，免得大家瞎猜。”
陈澜这才微微点了点头：“也难怪，也只要她才气把这些旧东西保存得这么好。只不过她现在嫁了人，又领了库房的事，今后怡情馆这边怕是不能和畴前那样常来。”
听到这祖母从未提及过的当年旧事，陈衍只感觉心中一颤，见朱氏眉眼间透暴露深深的哀思和怅惘，他忍不住一把揽住了那肥胖的肩膀，极力用欢畅的语气说道：“老太太想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做甚么，有那工夫，您还不如想想今后筝儿mm过门以后如何孝敬您呢！对了对了，传闻这勋卫一个月有分外四两银子的俸禄，一年就是四十八两，说是七品官，可军中那些不入流的武官可没有这报酬！等拿到俸禄，您想要甚么固然说，我给您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