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没有拗断过人的胳膊,卸下过人的大腿……或者说,扭断过人的脖子?”见朱方锐一下子就愣在了那儿,秦虎就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左颊说,“你说的见血,也就是甚么磕破擦伤,那里算是真正的见血?要想赢我,去疆场上磨两年再说!”
“你这是说真的?”秦虎这才停下步子回身,上高低下打量了朱方锐好半晌,这才懒洋洋地说道,“这么说吧,要论相扑,就连我家大人都比不上我;要说击刺,他也就和我差不离;但要说弓马,他却比我强多了。并且,我家大报酬何要与你比试?莫非你觉得兵戈就只靠万夫不当之勇?转头我就对我家大人说,你就想当个身先士卒的马前卒,别吃力量了。”
秦虎说完话这么一走,朱方锐在原地愣了半晌,俄然觉悟过来,撒腿就追了上去,到了近前一面伸手拦,一面还两眼放光地问道:“你是说,提督大人晓得我?他如何晓得的,真不是因为我是武陵伯府的公子?那你能不能替我引见引见?”
“总而言之,你还嫩了些!”
新营四营,每营五千人,统共两万,营中设提督、副将、参将、千户、百户,固然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但和任那边所一样,都少不得有塞出去混资格的人。只不过,这儿比起只拿俸禄不干实事的京卫,却好歹也得是有些真材实料才气出去的。立营一月不足,这里裁汰掉的兵将已经有三位数,补出去的人却还是两位数,因此武陵伯次子朱方锐能留下来,一度出乎很多人的料想。
“是你赢了我,赌注都是你的,和他们甚么相干?”
一众军官无不是大松一口气。三个月禄米看看没多少,但很多人都是靠这些养家糊口的,真拱手让给了别人,那指不定甚么时候就会落得断粮的窘境。因而,轰然散去之前,心中感念的他们自是又嚷嚷了些老秦讲义气之类的话。而在地上躺了老半天的朱方锐终究挣扎着坐起家来,倒是狠狠瞪着秦虎。
小试一番后,两人接下来便对峙了起来。一个被鞑子掳去多年,一身的好身板以外,又是疆场厮杀多年;一个是自幼嗜武如命,家里一拨又一拨请来武师教诲,有肯下苦工夫;再加上全都是天生的大力,一时候竟是难明难分。直到身上滚得都是雪和泥,还是秦虎揪着一个空子一个标致的顶摔,把朱方锐狠狠摔在地上,可还没松一口气,地上的人就一个鲤鱼打挺跳起家,不平气地嚷嚷道:“不可,再来!”
轰笑声中,有的是美意的打趣,有的却在悔怨三个月禄米,毕竟大多数人都是帮着秦虎——哪怕他们不看他是提督的亲信,也有替大伙扳回场子的情分在。只朱方锐那里管这么多,不由分辩必然要再比一场,因而在无数人的起哄声中,秦虎无所谓地拍了拍胸脯,这一回却没用多少工夫又把人摔了一回,接下来又是第三次第四次。当他第七次把人重重摔在地上时,朱方锐挣扎了好几下,毕竟是没站起来,一时候躺在冰冷的地上直发楞。
秦虎瞧着这满脸当真的贵公子,内心好笑,当即抱着双手问道:“我说朱二公子,你晓得三个月禄米有多少?”
“哎哟,输了就是输了,还来甚么来!要方才我们都来这套,那你哪能赢那么多场!”
这一招顿时吓了朱方锐一跳,背回身瞧见静悄悄一小我没有,他立时怒形于色回过甚来,成果就看到秦虎鲜明是笑得前仰后合。他一时气昏了头,拎着拳头冲上去就打,成果才没两下招手就被人扭住了胳膊。他几次用力,成果胳膊都几乎脱臼了也没能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