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汐既如此说,陈澜便微微一笑,托其归去处徐夫人问个好。等陈汐带上两个丫头走了,未几时就有媳妇搬着桌子摆上饭来,一如昔日的四菜一汤。红螺和瑞雪奉侍陈澜用过饭以后,本身也下去仓促吃了,随即便跟着出了水镜厅。她们这一行一走,水镜厅里剩下的管事媳妇和妈妈们立时炸开了锅。
“老太太。”
现在天子说是发还了长房的千亩庄田,但至今真正的东西尚未到手,并且听家下人等的传言,这类事情以往也有过,却有诸多变数。并且,可这些天管家,她已然明白,真正的忠仆有多可贵。
一句话噎得方才那两个一唱一和的管事媳妇出声不得,陈汐则是看了陈澜一眼,还是吃茶不语,心中倒是暗自考虑。自打陈澜那次伤愈以后,行事就比畴前更细心了,凡事都是绵里藏针,竟是难能抓到半点错处。她那天被朱氏怒斥不懂事以后,归去就感觉满心不是滋味,这几天便一贯沉默着,毕竟少说少错,凡事等父亲返来再说。
她依着蜜斯的话常去蓼香院给老太太存候,郑妈妈常常拉着她多留一会,话里话外不无查问和表示,乃至还提到过她的年纪。她不是家生子,在府里没甚么倚靠,这配人的事便是陈澜也没法一言决之。郑妈妈提的是她家里一个侄儿,传闻是出了籍正在外头读书的,正预备科举,如果她奉侍得好,就许她将来一样出了籍,还能做了秀才娘子。但是,如蜜斯如许的主子,婚事亦是艰巨,她一个丫头哪来那般荣幸?这般哄人的言语,她小时候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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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蜜斯莫不是俄然见到这一注大财手足无措了吧,竟然巴巴地送给老太太?”
才方才坐下措置了几桩事情,外头就有人报说,宫中御用监夏公公派了一个小公公过来。一传闻是宫里来人,陈澜当然有些吃惊,陈汐则更是着紧,忙叮咛了人带出去。未几时,阿谁身穿深青色葵花胸背圆领衫的小寺人就到了水镜厅。
“我们侯府的庄田虽是很多,可传闻那地毕竟是年纪长了,现在比当年瘠薄了很多,出产也有限。年前送租子上来的时候,还哭天抢地地叫饥荒,现在那笔田租如果然归了公中,家里的用度也能余裕很多。遇着这么个不爱钱的主儿,老太太但是要欢畅了!”
“多谢公公特地跑这么一趟。可要去见见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