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满屋子人都笑了起来,朱氏笑话了他两句,又看着陈清陈汉说:“你们哥俩还小,去看看本不是好事,但就像衍儿说的,给人当烘托没意义,今后如果骑马射猎,我必然放你们出去见地见地。”
陈冰夙来得马夫人娇宠,这会儿那里在乎母亲的冷脸,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挨着在炕上坐下,随即没好气地说:“谁晓得老太太是如何回事,先是把大表姐赏的金簪多给了她一对,然后又是每天送这个送阿谁……也不看看那是个扶不上墙的泥阿斗,上回本来王妃几近都要带着红螺走了,偏她多话,硬生生搅和了本身丫头的功德,指不定那红螺如何恨她呢!别看她明天说得好听,每次赏梅都少不了即景联句,她如果答不出来,丢脸就丢大了!”
因而,妯娌两人对视一眼,坐在左下首第一张交椅上的马夫人就恭敬地问道:“老太太既如此说,转头我也得给她们姊妹几个好好预备预备。只哥儿们都小了些,那文会是给筹算科举的士子们筹办的,他们去了也没意义。女人们究竟去哪几个,还请老太太示下。”
但是,赏梅也就罢了,文会的事马夫人和徐夫人却不太热中。二房没有儿子,这也是马夫人最大的芥蒂,幸亏丈夫陈玖还年青,姨娘通房也很多,因而这事只能半夜梦回时感喟上一阵;三房倒是有三个儿子,可嫡子这么小,放两个庶子出去争脸面,徐夫人也不太乐意。
“罢罢,只要不是那些祸害人的小说话本,随你喜好看甚么。”
前头一句话说得陈冰面露得色。而听到背面一句,朱氏俄然问道:“你怎会想起看这些?”
比拟能说会道性子活络的陈冰,陈澜的话还是未几,只偶尔插话。这时候,朱氏正笑吟吟说着年后元宵晋王妃又会邀约各家亲朋女眷去王府赏梅,陈冰立时欢乐得笑着拍了鼓掌。
“去了也是给那些酸墨客当烘托,我不去。”
陈衍人是坐着,可内心却在深思元宵与其去和那些没意义的人混在一起,还不如想体例溜出去看花灯,能带上姐姐就最好了。直到一旁的二哥陈清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他才茫然抬开端来,倒是朱氏反复了一遍他才回过神,随即就摇了点头。
陈清陈汉一个十三,一个十四,对文事本就不热中,此时自是双双应了。文会的事虽是就此作罢,但赏梅的事却还得决定。可每家都是有定规的,哪怕后代再多,等闲也不过是三人。以是,除却陈澜这四姊妹以外,三房的另两个庶女虽是内心巴望,面上却一点都不敢透暴露来。公然,朱氏一一扫了底下的孙女们,微一沉吟,就笑着说道:“如许吧,三房各挑一个,长房天然是澜儿,二房是冰儿,三房则是汐儿,就这么定了。”
陈澜见朱氏涓滴不奇特,便晓得老太太该当是早就晓得了。毕竟,这侯府中人多嘴杂,她不管做甚么都很难逃出人的察看,还不如诚恳一些。此时现在,她就笑答道:“我在诗词文章上头就算再下工夫,也比不了姐妹们,还不如不费那工夫了,莫非诗写得好还能成了李杜?这几天正在读柳河东的《永州八记》和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读着仿佛身临其境。至于那些笔录新语,语意别致,毕竟是史话,看着很风趣,老太太可别笑话我没见地。”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三的小年,各处田庄按例向侯府送了年例田租并米粮和各色生果菜蔬来,铺子上也清算了各色物件杂货敬上各房的主子,就连丫头们也都换上了崭新的冬袄。侯府常例,赏钱都是等守岁时分等披发,以是小年团聚夜不过是随例犒赏吃食。吃不完的饭菜是一帮媳妇婆子们拜领,而大小丫头们则是各色果子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