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都城在北京,为甚么要去南京呢?因为这里是留都,除了没有天子以外,这里有一套与北京一模一样的行政机构,官员的品级俸禄也完整不异。固然这套‘南廷’多用来安设闲散架空或被架空的官员,其权柄远不如北京六部,但他们的品级毕竟在那边,又抱成一团,自成一股权势,与北京明争暗斗,两京官员迭为消长,把持朝局……不是你把我赶到南京去,就是我把你赶到南京去,这是大明朝非常奇特而风趣的征象。
沈默这才点头笑道:“费事大叔了。”
沈默‘哦’一声,沉默很久才幽幽道:“二十七个月……”
以是这一番看似脱裤子放屁的周折,为的就是获得‘升级留用’四个字,降一级无关紧急的品阶,留用却还是在绍兴,傻子都晓得是赚了还是赔了。
沈京便选了大八成,没有一次付清……因为还要去考功司疏浚,他怕前面钱不敷了。
“是啊,终究服阙了。”沈京点点头道。这两年多的时候内,沈默整天穿戴白衫素服,没法插手科举测验,没法订婚结婚,逢年过节人家道贺他还得躲着。就拿客岁来讲,大过年的他得在门楣上贴上蓝灯花纸的挂签,挂一副蓝春联,上书‘未尽三年孝,常怀一片心’。门心上还贴着一对蓝道‘思齐思治,愚忠愚孝’,也不能去别人家拜年,只能大过年的在家读书。
固然读书不成器,但不可否定沈京是一等聪明之人。凭着天生的嗅觉和奇妙的手腕,他打通了府、布政司两级的包办书吏,将沈贺的名字抢先一步送到南京,而别的两位合作者,则被以一些微不敷道的来由,硬生生压了五天。
“终究能够让我爹歇歇了。”沈默点点头,苦笑一声道:“这阵子为了堵上那些人的嘴巴,他是三天两端的请人喝酒,明天刑房,明天礼房,后天又是主簿衙,整天喝的烂醉如泥,看着既让民气疼,又让人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