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大明国浙江绍兴府徐渭、吴兑、孙鑨、诸大绶、孙铤、陶大临、沈默等,是日沐手焚香请旨。伏为桃园义重,众心敬慕而敢效其风;管鲍情深,各姓追维而欲同其志。昔关张结义,为救汉室;管鲍交厚,为匡天下。现在大明王朝,风雨飘摇,内有奸党横行,外有俺答倭/寇,生灵涂炭,百姓困顿。”
伏愿自盟今后,相亲相爱,安乐与共,颠沛相扶,磨难互助。更祈大明国泰民安,户户庆无疆之福。凡在时中,全叨覆庇。大明嘉靖三十四年八月初六日文疏。”
第二四七章君子以同道为朋
既然在位,沈默便不再客气,沉声道:“有弘远抱负轻易,难的是实现抱负的门路,必定崎岖盘曲,艰巨险阻,乃至还会有不小的风险……”
比及初八日五更鼓,贡院前先放三声炮,把最内里栅栏门开了,又放三声炮,把大门开了;再放三个炮,把龙门开了。九声炮响以后,街坊上大吹大擂,仪仗冠盖如云,浙江巡抚、杭州知府照顾一众部下呈现,在贡院门前摆上香案来。胡中丞戴着幞头,穿戴蟒袍,行过了礼,立起家来,用两把遮阳遮着脸。
沈默的目光扫过世人,看徐渭、吴兑、孙鑨、诸大绶四人一脸的无所谓,陶虞臣和孙铤则有些担忧。他很清楚,那几位‘一脸无所谓’的,内心不必然无所谓,只不过年纪大些,内心藏得住事罢了。
沈默笑道:“这个不急,我们现在不过六七小我,连乡试也未曾插手,底子就无足轻重,如果现在便把‘答复社’这个名字喊出去,恐怕是要遭短命的。”
“不当不当,”孙鑨点头道:“如许如何吸引到俊彦插手?”
沈默笑骂道:“倒是赖上我了。”六人便举杯向他敬酒,饮下以后,便算是建立了他的会首之位。
徐渭笑道:“我毛遂自荐……大师必定不干。”世人便轰笑起来,听他持续道:“实在没甚么好选的,拙言兄固然年纪最幼,但见地高卓,沉稳漂亮,最合适当这个会首。且又是他的发起,更是当仁不让。”
当然除此以外,还得请专业人士来措置一下……所谓专业人士,便是和尚羽士,他们会在开考前三天,到‘明远楼’上设坛打醮三日夜,祷告上界阳间,并立‘祭旗’……这个首要的是请那些住在贡院里的黄大仙啊,游魂鬼啊甚么的,临时先搬走几天,等考完了再返来。
待世人念完,徐渭持续道:“我等服膺繁华常念贫困,欢乐常念悲苦,昌隆常念灭亡。超脱小我荣辱,始终不忘本日之志,造我中原开来乱世。”
他将‘党’视为君子君子的代名词,给‘党’、‘朋党’这一观点做了新的解释,窜改了贬义的内涵。世人听到这极新的说法,心中便觉敞亮起来,不由纷繁点头道:“如此我等不必讳言朋党。”“要做就做天下最大的朋党。”
不一时,那主持又开一桌上好素席,七人按长幼分坐。开席之前,徐渭道:“有道是鸟无头不飞,蛇无头不可,我们须得推举出个会首来,对外也好代表我们答复社。”
就在琼林社同饮壮行酒时,位于西湖东北,东河以西的杭州贡院内……
“‘琼林社’吧。”孙铤嘿嘿笑道:“既然俗气,就一俗到底!”
世人便一起沉声道:“同心戮力,兴我大明,济世救民,矢信矢忠,有始有卒,如或渝此,任众惩罚。”
这套典礼完了,才驱逐试官进贡院。他们在祭了孔子,发下毒誓以后,会先在贡院里细心查抄过,确认每一个环节都没有题目,再做些安号牌、分卷子之类的考前筹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