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看到沈先生眼中溢满了泪水，明显是痛心到顶点了，他小声问道：“既然是边防有事，先生为何要去北京呢？”
“民贼者，严嵩父子也！那严嵩交通寺人，逢迎上意。靠着供奉青词骤致权贵！又口蜜腹剑、诡计谗害了夏首辅，本身代为辅弼。一时候权尊势重，一手遮天。连着他那儿子严世蕃，也由官生直做到工部侍郎兼尚宝司少卿，那严世藩为人更狠，因有些小人之才、博闻强记、能思善算，聪明狡猾到了顶点。”
“因而乎，那些被欺诈洁净的富商、走投无路的渔民、以及一些不得志的小吏、墨客，便纷繁插手倭寇，为之领导！传闻倭寇当中，中国人的数量竟然多达七成，真倭反而只要三成。是以倭患不但屡扑不灭，并且气势益张！若不是被刮得怨气冲天，这些人纵使再残暴，也不至于跟那些卑鄙的倭人搅在一起！”
“除了我们本身，谁还能打败我们？”沈炼提大调子，冲动道：“小小的倭国不能，外强中干的鞑靼也不能！我们不是败在蒙前人和倭奴的手里，我们是败在民贼的手里啊！”
“圣眷。”沈默轻吐出两个字，便噤声不言了。
“那严嵩非常正视他的独子，凡疑问大事,必须与他筹议，乃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境地，乃至于朝中有‘大小二丞相’之称。他父子二人济恶，利诱主上，招权纳贿，卖官鬻爵。官员求繁华者，以重赂献之！更有那不知廉耻者，拜他门下做干儿子，即得升迁显位。有人作诗叹道：‘少小休好学,财帛可立品.君看严宰相,必用有钱人’！”
“如果这颗毒瘤不去，像东南、西北如许的疾病会越来越多，我大明朝病入膏肓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说完长长一串话，沈炼的声音却仍然如金石普通，一字一句：“我此次去北京，就是要会一会这大小二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