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两银子足矣。”沈默恭敬道。
大殿里的两边唇枪舌剑、各不相让,但严党一干人只是仗着声音大,能嚷嚷,才与李默等人干了个平局,只是让人如何听如何像为了反对而反对……因为纵使有千万条来由,也攻不破‘禁海祖制’这四个字。
“陛下容禀。”沈默固然也是汗流浃背,但仍然不急不躁道:“请先听听倭/寇是如何构成的。微臣居浙东,亲眼目睹市舶禁十余年,然私运猖獗不由,大小海船隔三差五而至,皆满载外洋货色。因为没法当即发卖,辄赊本地商家。久之,奸商相欺,拖欠货款不啻千万,被海商逼急了,则投身贵官家以避祸。”
终究无人再言语,能想到的题目都被沈默摆平了,现在世人只想晓得,这家伙是如何修炼的,诸葛亮当年激辩群儒,也不过如此吧?
嘉靖帝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透暴露深思的神情。
既然君臣同一定见,决定重开市舶了,身为次辅的徐阶,就有任务代皇上问一问沈默道:“如果重开市舶,需求多少钱?”
“朝贡互市。”沈默撇撇嘴道:“我大明地大物博,物产敷裕,外洋诸国对我国所产敬慕至极,我们只要在指定港口办‘牙行’,展开“互市”贸易。凡陛下“勘合”之国,许带方物,在官设牙行中与商民贸易,如许还能够包管对每一笔买卖都足额课税,朝廷支出天然猛增!”说着呵呵一笑道:“还能够束缚俞将军的水军,使其自在行动。”
“就是!”赵文华也帮腔道:“西苑的三大殿都震坏了,万岁爷当今还在圣寿宫里委曲着呢,你这个做臣子的睡着觉,我寝食难安!”
这意味着甚么?李默眼中精光一闪,暗道:‘故乡伙终究认输了!我终究赢了么?’按捺住内心的冲动,他沉声道:“第二件事,还是东南的,看来明天不把东南的事情理清楚,是誓不罢休了。”
李默却不让他装胡涂,出声提示道:“严阁老,该停止下一个议题了。”
严世蕃急了,假装探看老父,附身小声道:“这是干甚么?”
目光扫过众位大人,沈默淡淡道:“为甚么说是曾经呢?只要看看前面一条谕令便可,二十三年,‘诏户部严交通外番之禁。上以中国金银、铜钱、火药、兵器等物不准出番。’很明显是‘严’而不是‘禁’,只是制止干系国度安然的物质出番,言外之意,茶叶、丝绸、瓷器等,还是能够卖出国去的。”
“给老尚书赐座。”嘉靖帝挥挥手,温言道:“今后今后,你也不必站班了,像严阁老那样坐着吧。”
“讲……”嘉靖帝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