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雷道:“实不相瞒,那人不是别个,便是莫某。实在早在四五年前,皇上就已思疑青阳知府柳章台官风不正,有贪赃枉法之嫌,以是就下了一道密旨,派当时正在刑部督捕司当差的莫某潜入柳章台身边,暗中调查他犯法的证据。若非皇上对他早有戒心,他为官十年,岂有不升、不降、不褒、不贬之理?”
这下惊变崛起,知府衙门的人“咦”了一声,旋即觉悟,觉得莫惊雷犯上反叛谋刺朝廷命官的老弊端又犯了,大家脸上色变,“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刀剑出鞘,弓箭上弦,“呼啦”一声涌上来,就要将莫惊雷围住。
陆海川亮出黄金腰牌,凛然道:“本捕身为朝廷特使,有皇上御赐金牌为证,莫非还会有假?”
右首四名逮捕手齐声应道:“来了。”敏捷推出一辆囚车,将燕三绝的手脚用粗大铁链锁住,抬上囚车,四下锁好。
陆海川大手一挥,又有四名逮捕手推上一辆囚车,把燕子飞也上了铁链,囚在了车里。
陆海川微微一笑道:“莫兄美意,本捕心领,但早一刻上路,便早一刻交差,本捕肩上的这副担子也便早一刻卸下。若多行担搁,出了不对,你我做臣子的谁也担待不起。”
莫惊雷看看他那块黄灿灿的腰牌,道:“金牌不假,但人倒是假的。你可知残杀刑部捕头,掠取黄金腰牌亦是极刑?”
陆海川拍拍装满黄金的大木箱,道:“这些黄灿灿的金子不知有多少人垂涎,这两名犯人也绝非善类,为免夜长梦多,本捕还是早点儿回京交差为妙,就不再多担搁了,猛虎营的妙手一到,本捕便与他们一道连夜启程。”
莫惊雷也不好再执意挽留,伸出右手,伸直大拇指碰碰本身胸口,别的四个手指头一张一握。
虽已大受内伤,却还是搏命击出一掌,拍在莫惊雷肩头,掌力虽只及平时五成,还是将莫惊雷击飞出去,重重地掼倒在地上。
大伙儿一听,不由得面面相觑,迟疑不前。
莫惊雷翻身爬起,只觉肩上火剌剌地痛,喉头一甜,涌出一口鲜血,却又暗自强行咽下。
他右手握剑,却还能发镖,已出陆海川料想,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后发的这六支飞镖却并非射向陆海川,而是别离射向先前射出的六支燕尾镖。六支慢镖被六支快镖一击,立时在空中加快,破空而来,激射陆海川,而后射的六支飞镖已然势尽,掉落在地。这一招叫作“流星赶月”,是极难练的暗器伎俩。
莫惊雷上前一步,冷声笑道:“犯下极刑的人,可不是我,而是你。”
陆海川一一登记在册,复又将全数金锭集合装于五只大木箱内,用封条封好。细细察看,确认万无一失了,这才放心。他回回身来,冲着同知田云山一抱拳,说道:“田大人,本捕本日白日已飞鸽传书前去武昌兵马司吴总兵处,借调他部属‘猛虎营’五十名妙手前来帮手本捕将赃银及犯人押送回京,估计他们就快到了。我们就此别过。”
莫惊雷摇点头道:“你错了,其实在此之前,我对你的身份已经有些生疑,但却苦无证据,不敢妄下结论。刚一开端,我是非常信赖你的,不然也不会在你面前弃刀自首,但厥后你对这件案子操之过急的态度却引发了我的思疑,不然我与田大人、熊捕头商定的李代桃僵引那黑衣蒙面人现身的打算,又怎会不奉告你呢?而此时我打出这个手语以后,就已根基必定你的冒牌身份了。但我行事一贯谨慎,怕误伤本身人,还是最后给了你一次机遇,刚才下跪之时又向你打了一个手势,我伸出右手大拇指,碰碰本身的胸口,意便是‘我’的意义,余下四指一张一握,表示扣问是否需求人手帮手,全部手势之意就是说我是本身人,需求我帮手吗?可你完整视而不见,更使我坚信你毫不是刑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