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曲绱点了点,看着苏清端着豆青色青瓷盅渐渐走远,那窈窕纤细的身姿,如瀑的长发,白净的皮肤,无一不在明示着,这是一个美人,是一个可贵的美人,但红颜薄命,这般的容颜放在宫中,也不知是福,是祸。
听到苏清的话,曲绱有些惊骇的捂住嘴,但转眼便变更了神采,笑眯眯揽住苏清的胳膊道:“不怕,不怕,我还信不过你嘛。”
苏清的脸上显出一抹忧色,但是还没比及她将那愉悦表示出来,耳垂一重,那黑子便顺着她的衣衿滑落到了她面前那一大块和田玉做成的棋盘之上。
“李公公,圣上说有些乏了,让应昭仪归去,不要再跪了。”苏清对着那李顺欠了欠身,目光不着陈迹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满脸汗渍血水的觅波,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泓禄捻黑子的指尖翻转,苏清的心也便跟着那晶莹剔透的指尖高低翻动,直到那一声略微沉稳的“嗯”从泓禄的喉咙中挤出来。
“觅波女人,真不是咱家不帮你,你也晓得皇上的脾气,这……”
苏清的手被那冒着热气的雾气一烫,红了一块,在白净的手背上非常较着。她用湿布挡住了盅盖,然后拿出勺子搅了搅浓稠白腻的汤汁,那浮在白汤上的鸡丝若隐若现,入口即溶,酥软香嫩,红艳艳的阿胶黏稠胶着,在红色的汤汁当中非常较着,那乳白与嫣红,看上去便让人赏心好看。
这鸡丝阿胶汤多治血虚之症,内里的阿胶既能补血,又能滋阴,是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被称之为“圣药”的一种滋补品。
苏清从那软榻上起家,对着泓禄欠了欠身道:“天子棋高一筹,奴婢甘拜下风。”但那话语中流露的,倒是如何都有些不甘心的意义。
“哎呦,奴婢错了,尚膳,奴婢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奴婢计算了…”抓着苏清的宽袖,那曲绱撒娇道。
苏清在当代时,插手过社团当中的一个围棋社,固然算不上精通,但是也算略懂外相,只是这泓禄不知是真的不精棋艺还是心机不在棋局之上,一招棋,要想半天赋落一子,等的苏清心焦不说,那不温不火的态度也让她心烦,但是人家是天子,她这个小小的御前女官,又能说甚么呢?
苏清翻开盅盖的手一顿,那浓烈的香气喷薄而出,喷了她满脸,让苏清不自发的今后退了一步。
未央宫以外,骄阳高照,身穿宫装的应昭仪双膝跪地,白净的面庞上尽是热汗淋漓,身边的贴身宫女觅波跪在她的身侧,手里是一方被攥的紧紧的锦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