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她不再惊奇,也不再去想她的长公子丈夫在想些甚么,她顺服地拿起了筷子,眼角看了他夹菜的筷子一眼,伸手就把筷子伸到了他刚夹过的那盘菜当中,悄悄地夹了一小筷肉丝。
昨晚不过是歇会复苏了些,她醒了过来,又被像是底子未睡着的人压到了身下,到她沉甜睡去之间过程冗长,到底是荒唐了些,她这一醒就是昂首,看到了支动手肘侧着头首,从上而下看她的丈夫,她当上脸就是一红,随即想起时候,顾不上羞怯,敏捷爬起半身,从他的身上探头朝窗边看去。
“该起床了。”
许双婉愣了一下,想起昨晚某景,一下就倒到了枕头里,把半边脸都埋进了枕中。
“是真。”见她还思疑,宣仲安嘴唇往上略扬了一下。
就是,不信赖的事情多了点。
许双婉没料另有此况,这下天气不早,时候更不早,她还要去奉敬亲茶……
但如果哭出来了,他怕也是会心疼。
这位以往让她感觉彬彬有礼的长公子,不是以往她了解的那些同龄的世交中人,他的心机,没有她熟谙的那些在家中备受宠嬖正视的公子哥好猜。
她如此,候在一边的采荷和雯儿、乔木更是如此,她们恍恍忽惚,只觉这统统都是梦境,心中对姑爷的畏敬更是深诚意底,连呼吸都放浅了,半个字也不敢开口出言,涓滴不敢冒昧。
天气已微亮。
只一杯酒,她就像是已经醉倒了。
第二日凌晨,许双婉在一片温热的热意醒了过来。
想及他已二十有三,比她年长七岁,前面有过两任未婚妻,从归德侯府这些年又不得圣上欢乐,就已可知归德侯府过得不轻易,他岂能是那般简朴的人,又岂是她这个闺阁女子看的透的。
接下来也是如此,他吃一道,她接着吃一道,接下来他不再开口,她就如此跟着他用完了食不言的一顿晚膳。
看不透,那就临时不猜了。
她忍着颤抖,在他的细吻下还是提了胆量,道:“时……时候已不早了。”
“嗯?”宣仲安含着她的耳珠磨了磨。
他看着她,喝动手中酒,把她的那杯酒喂进了她的口里,看着她垂下的那双眼睫毛不断地轻颤,一下一下,颤进了他的心中,在他的内心出现了一片波纹。
这厢他又看着她不动,许双婉明天半夜就已被他这般看过一次了,虽说她现在不似昨晚那般不着片缕般被他打量了,身上还盖了床被子,但也是没有给她遮了多少羞去,特别他们大韦朝伉俪普通睡觉都是男睡在床里,妇人睡在床外,以便好随时下床端茶送水服侍夫君,但她现在是睡在里头,她如果下床,只能是裸着身子从他身上跃过,她哪敢,这下只能等着他先下了床,比及他不在了才好去拿衣裳穿,让丫环出去服侍。
她连心都身滚烫一片,他的手一拂过,更是如置炙火上烤,这时候她已弄不清,烫的到底是他的手,还是她的心。
“夫君,该起床了。”此次,许二女人福诚意灵,从他接连不竭的一声声轻嗯当中,弄明白了她这个让她心悸不已的丈夫的意义。
夏季的天老是要亮得晚一些,偶然气候如果不好,就是内里只透着微光,那也是时候不早了……
比及归德侯府的仆妇用眼神表示她们也跟着退出去后,她们下认识就跟着退,此次她们都没去看她们女人,就是跟了她们女人十来年的采荷也是在临出门的时候才回过神来,悄悄地今后看了一眼。
“该起床了。”幸亏,许二女人抬起了头,就不筹算再低下去,她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她得去敬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