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老夫人这番哭诉,也没提起她来。
“老夫人……”这厢,她带来的奴婢哭喊着上前,凄声大呼:“您如何了?”
这厢许双婉因她的话略有些讶异。
“长公子夫人一看就是聪明之人,老身所来是为何事,想来您心中也是晓得一点的,”宣老夫人声音哀凄,摆足了哀兵之态:“老身也是求救无门,离京光阴太久,不知京中局势,还请长公子夫人能给老身指出一条明道来,即便是您只指导老身几句,老身也是不甚感激。”
“先……”宣仲安说了个先字,笑了起来,顿了一下才道:“先卖罢,提及来,这离我们先前的意义也没多远,就是此次卖了郁老的面子,您得好好想一想,如何在这事里做点文章,别让前面的也跟着蹬鼻子上脸。”
宣老夫人晓得她这番姿势归去必定要得老爷的痛斥,指责她丢了他们这枝分宗的威风,但宣老夫人这时顾不得这个了。
郁老这都将近进土的人了,腆着老脸来求这个没有脸的情,于他平时诺诺不言语求安稳的性子截然相反,且他这阁老也不是白当,这些年大韦府县扩建官学书院的事交在了他手里,他但是没出过甚么不对,没给他甚么钱,他也跟杨阁老那边一起帮着朝廷立了不下百家的官学出来……
于许双婉来讲,珍妃出的事,当然是珍妃姐姐对广海宣氏一族的抨击,但她一个弱女子,能掀起多大风波来?那些暗中帮她,也帮成了她的人,才是最恨宣家的。
这事他们本来不清楚,也是查珍妃的事里头带出来的。
广海宣氏那边的族人多,出的事情也多,这仅仅只是此中算不得大的一桩,许双婉只传闻了那边的宣氏一族出的几件事,就感觉归德侯府的那点事在他们面前,底子就算不了甚么。
他这一沉默,宝络就有点明白了。
她不自救,她的亲儿子亲孙子如何活?他这个偏疼眼偏得没边的父亲,只会拿这事罚她这个正房,趁机减弱她正房这一房的活路。
既然已经做出了求人的模样来,半晌之间,宣老夫人寂然入坐后,更是听任了身上的衰弱,朝许双婉那边的方向低下了头,“谢长公子夫人赐座。”
儿媳妇恭敬,宣宏道讪讪了起来,又奖饰道:“你做的很好。”
“朕看,”宝络轻咳了一声,才接道:“好得很。”
许双婉筹算速战持久,翻开天窗说亮话。
许双婉恭还谦逊点头,“是。”
威风不威风,那是他宣洱的威风,她如果不丢这威风,他能把产业交给她的儿孙吗?他能的心会正到她谢氏这个正房的的儿孙上,而不是偏到他的爱妾爱子身上去吗?
她答复得客气,但太绝情,宣老夫民气中一凛,昂首朝这宣许氏看去,恰好对上了她温婉客气的脸。
“老夫人,妾身当真是无能为力,”许双婉不松口,人走到一侧欠身虚扶她,“您快快请起,莫要折煞妾身了。”
宣老夫人当下扶着拐仗的手往下一松,朝许双婉扑着跪去,痛哭流涕,“长公子夫人,求求您了,求求您了,看在我们是同一个祖宗的份上,您给老妇指条能走的路来罢,孽女该死,她水性扬花罪有应得,如何死都不为过,但我家岳普,真真是与此事无关啊,要说都是我教女无方,驭下不严才惹的祸,要罚要惩,就奖惩我这老胡涂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