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韩侧妃瞪了眼睛,她焉能不知娇娘是在讽刺于她。
娇娘虽不知李庶妃来意,她夙来倒是个沉得住气的,故而只捡了一些家常闲谈,从衣裳说道金饰,又从金饰说道书画,直到聊了近半个时候,娇娘端起手旁的粉刺描金盖碗,漫不经心的拨弄起来。
“爷就会哄我,原还说甚么黄鹤翎是独一份,今儿我才晓得,本来别人府上另有一盆,人家可想着让这二株黄鹤翎成双成对呢!”娇娘轻哼一声,带着几分嗔意的睨了戚望之一眼。
娇娘似没有听出豫王妃话中的含义,笑吟吟的回道:“劳王妃惦记了,实在妾也无大碍,只是爷不放心,就多留了一会,倒显得妾娇气了。”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娇娘却模糊感觉他指的是太子爷,只是直接奉告她绝对不能问。
太子爷走后,戚望之仿佛并不焦急去大堂,反而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叮咛丫环重沏一壶茶,渐渐的品着,很有一种落拓之姿。
戚望之在坠玉阁呆到了深夜方才拜别,这一日,于王清但是言倒是说不出尴尬,清冷的新房,深夜才归的夫婿,草草了事的初夜,仿佛明示着她的到来仅仅是为了孕育出带有王氏血脉的子嗣。
“更加的上脸了。”戚望之沉了沉面孔,却在瞧见娇娘更加委曲的目光后,叹了一声:“不奇怪就不奇怪吧!在让人给你寻更好的来便是了。”
“这有何不成,李庶妃既有此雅兴,便随去我去就是了。”娇娘含笑说道,因二人皆不是那闷性子,一道上说谈笑笑,瞧着倒也分外敦睦。
“妾传闻您那坠玉阁的后天井荷花开的甚美,便想厚着脸皮叨扰一二,不知魏侧妃可允?”这李庶妃生的甚是娇俏,笑起来便一副甜甜的讨人欢乐的模样。
戚望之执起娇娘冰冷的指尖把玩,笑了起来,略有深意的说道:“民气不敷蛇吞象罢了。”罗家,呵,当真是嫌日子过的太舒坦了,竟敢接连把主张打到了他的身上。
几位庶妃以娟帕掩口无声笑了起来,想那韩侧妃敢三不五时的截人,不过是仗着生了湘姐儿,而魏侧妃,那真是应了王妃的话,得了爷的偏宠,竟敢在小王氏的喜日截人不说,还能把爷留到了下半夜,这般才真叫一个本领呢!
豫王妃淡淡一笑,略有几分教唆之意的说道:“这府里的哪个不是娇气的呢!不过是爷偏疼你些罢了。”
次日一早,王清然早早来到颐和轩与世人见礼。
“妾明白。”
戚望之挑起了眉头,轻‘嗯’了一声。
娇娘却也明白过犹不及的事理,悄悄抽泣了几声,咬着下唇,在戚望之怀里扭了扭,软声道:“爷,您当真没有骗妾?您真的不喜好那罗家六娘子?”
“如何不说话了?不是说今儿在文伯侯府受了惊吓吗?”戚望之戏谑的看着娇娘,含笑说道,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
豫王妃拍了拍王清然的手,温声道:“这几日朝中事多,爷不免表情有些不好,却不是冲着你的。”
李庶妃知娇娘有些不耐,只是却拿不定主张要不要把话说与她晓得,她虽成心投向娇娘,却没有完整掌控她会当真领这个情,故而再三踌躇,待见了娇娘摆出端茶送客的姿势,这才慌了起来,靠近娇娘几分,轻声道:“魏侧妃可否屏退下人,妾有些话想跟您说。”
娇娘含着下唇,脑筋里乱成了一团,好半响,深呼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笑容,红唇微微上翘,语气中带着几分委曲:“爷都晓得妾不过是随便编排个来由哄您过来,何必还这般问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