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行抬眼看着她，那女同窗有点严峻。
顾家人生来心高气傲，即便是女校出身的，他都并未放在眼里，更何况一个不识字的，发作户的女儿。夜里冷风一吹，见了媳妇以后的那些惭愧，又变了点意味。
红玉到前院打水的空，传闻家里可出了大事，顾老爷在清闲馆出事了！
拾掇一阵，天就亮了。
徐迦宁低着视线, 不抱怨，也不抽泣, 只转过身来，定定道：“既是至心相爱，让她做小。”
可他的人生朋友，如若姑息，怎能甘心？
到底是个读书人，做不来闯出来的事，兴仓促过来的，似被人浇了一头冷水，本来他是她丈夫，将近一年没返来了，莫非她一点念想没有的么？
就连顾君行都怔了一怔, 新婚之夜, 新娘子穿红戴绿, 脸上胭脂涂得白墙似地, 血口红唇，他只看了一眼，因问她读过甚么书, 她不识字, 更是第二眼都没再看过。
说他欠了人馆里很多钱，人馆里扣了人，来讨钱了，院里闹哄哄的。
红玉才十六，当然不懂这些，不过对自家大奶奶又多了一份崇拜。
徐迦宁坐了床边，等她奉侍本身脱衣：“红玉呀，你还是不懂，能稳坐中堂，向来不能全希冀男人，并且男人的心，有的时候呢，低眉顺服比堕泪更惹他顾恤，可有的时候呢，回绝比顺服更惹人重视呢！”
才看了一会儿，顾君行就返来了，还是仓猝关的灯。
多亏了报纸，她也晓得封建主义恶习是甚么了。
徐迦宁见好就收，向前走了两步，还看着顾君行：“这是你同窗？”
可等他回了后院那小园子，内里已是乌黑一片，人家早睡下了。
徐迦宁说的没错，既然不喜好她，为甚么还要登门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