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归问:“你收摊了呀?”
游清微的心一沉。她昂首朝鬼市望去,入眼处一片死寂,连鬼影都看不到一只,连丝阴风都没有。她又朝初七看去,只见初七走到老槐树下揭开一块木板,暴露一间地下室。他不紧不慢地把锅碗瓢盆一件件地往里搬。她的视野落在这株鬼气腾腾的老槐树上,见老槐树如同一顶华盖般覆盖了周遭几丈范围,看起来就仿佛是这鬼槐树在这鬼市圈出一块属于它的地盘。
游清微看了眼陈禹,又扫视圈四周,沉吟不语。
游清微心说:“您可真沉得住气,都到这时候了还在绕弯。”她笑着回了句:“多谢陈大少汲引。”说完,只听“砰”地一声,初七跳进了地下室,再把“门”一关,老槐树随之消逝。他们现在站在一座孤伶伶的巨坟上,这巨坟大得如同小山丘。他们居高临下,四周气象一览无疑。
那人被陈禹按住,只能悻悻然地坐了归去。
路无归问:“那初九过后无活人的初九是甚么?”
陈禹说:“夏家和白家在鬼市有落脚地,我信赖他们充足撑到外援到来。”
初七昂首看了眼路无归,回:“明天不会再有买卖了。”
游清微抬眼一看,只见这么一会儿工夫,初七已经把摆在内里的东西收得只剩下他们两桌人坐了桌子充公,就连灶台都搬到地下室去了。她心说:“你这是在给我们打斗腾处所吗?”连眭子隽、鬼和尚他们都不肯招惹初七,她也不肯再招惹桩费事,当即起家,站到一旁,让初七收走了桌椅。
但是,游清微对陈禹知之甚少,与不体味的人合作,伤害更大。
薛元乾惊奇地抬开端看了眼路无归,如逢大赦地一把抓起路无归给的钱冲到初七面前,说:“眭子隽!”
陈禹走到灶台旁,用手指在灶台上写下四个字。
吐完的陈禹漱了口,他看了眼路无归,又看了眼初七,再看看面前的面,一咬牙一狠心,把面碗里剩下的半碗面用筷子一搅裹成一团全塞进嘴里,一口咽下。面刚进到肚子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他冲到老槐树下,手抚着老槐树,吐得天昏地暗。
初七睁着双死人脸,面无神采地说:“一碗小面三碗金,吃完……”话没说完,一眼瞥见薛元乾递过来的钱,那双死人眼一睁,眸光一亮,他一把抢过薛元乾手里的钱,细心辩认了一下,敏捷地把金箔钱往怀里一塞,像藏宝贝似的贴身放着,非常干脆地回了三个字:“骡马镇。”
路无归抽出量天法尺握在手里,警戒地看着四周,然后眼睁一瞪,“啊”地一声,说:“游清微,我感受不到阴阳路的阳气了。”
游清微淡淡一笑,说:“陈大少,有话直说,不必绕弯。”她的嘴角一挑,说:“时候未几。”
陈禹看了眼路无归,说:“老爷子当了好几十年的副会长,游家又有这么一尊大佛,我想此次游家胜出的机率很大。”
陈禹暗松口气,有得谈就好。但是,面前紧急的情势几近没给他留余地。他现在独一能赌的只能是路无归和薛元乾能不能从众鬼中杀出一条血路,不然,就只要死。他说:“我们明天能被困在这,与明天有人特地漫衍动静有很大的干系,不过,我没想到通缉榜上的妖妖怪怪的反应能有这么快,会直接杀过来。你和我如果折在了这里,就有两家候选人出局,游家更是今后除名。”
游清微看了眼陈禹,又看向陈禹带来的人。陈禹带了四小我过来,两个是她不熟谙的三十来岁的精干男人,估计有几分本领,但算不上甚么短长妙手,别的另有一名背着一柄精钢剑的五十多岁的男人,这一名是陈家的客卿之一,跟郑经仁被戏称为陈家双端庄的贾端庄。传闻,假端庄的本领跟端庄人在伯仲之间,她从端庄人在除镬里的鬼物时栽跟斗判定,这位假端庄的本领也不会太高。陈禹,实在是在向她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