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来竟然是进退两难,除非能寻到一个庇护,让孟府的人再也动不了她,不然只怕也不过是再迟延时候,毕竟是难逃一死。
且孟川已是朝中权贵,当朝三品中常侍,便是她真的熟谙甚么人,只怕也不敢获咎孟府,除非是权局势大的世家,那才是孟府乃至皇室都不敢等闲获咎的。
已是六月天了,夏季的骄阳挂在半空火辣辣地晖映着,阳光亮艳地有些刺目,如果畴前,孟洛只怕早已回配房避暑,不敢教日头晒黑了去,但是此时的她却感觉能够毫无顾忌地在阳光下走一走都是莫大的幸运,她一时竟然不肯出来,迷恋着这段光阴来可贵的安闲。
只怕刘媪这院子能够保得住她一时,也难保悠长,她也不能老是躲在这屋中不出去。
她还是是留在板屋中描花腔子做绣活,隔三差五,刘媪会送了绣活进城去换出钱来,如此一来,二人过得也不那么宽裕,间或也能吃上一顿肉糜。
公然车队走得近了些,她便瞥见油壁马车上那一个大大的朱红色的“虞”字,唬地她退了一步,全部南晋最为名的虞氏便是颖川虞家,位列南晋五大世家之一,莫非这马车里的人就是虞家人?但是他们为何千里迢迢赶来建康?
所幸先前那群人被孟洛吓得短长了,好些光阴未曾登门,垂垂也不见再来,但孟洛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她最是晓得韩氏的手腕,毫不会这般等闲就放过她。
刘媪本来要将多余的钱都交给孟洛,毕竟那是她做绣活赚来的,孟洛倒是对峙不肯受,要刘媪好生收着,她现在连门都不能出,就是有了钱也无用,何况当初刘媪肯收留身无分文又是不知身份的她,多加保护已是大恩了,她那里还能再斤斤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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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队车队怕是有十数架马车之多,更有百余名保护骑着马拱卫两侧,领头的两名看似是保护的头领,胯下骑着高头骏马,腰上更是挎着宝剑,举头挺胸向着建康城行去。
世家?孟洛蓦地一惊,她亲娘何氏不就是越郡世家旁支所出吗?如果能够获得何家的庇护,那么孟府就是再大胆也不敢动她了。
庇护?孟洛倚在板屋的壁板上看着窗外透出去清冷的月光,她畴前在孟府为怕韩氏谗谄,向来都是甚少出门走动,也不大与别人来往,现在又从那里能寻到庇护呢。
孟洛倒是微微蹙眉,没有说话。本日刘媪去城中送绣活,她在院中便远远瞧见那班寻她的壮汉从村庄里出来,打官道上走了,看模样他们还未曾放弃,或是说孟府还不肯罢休,必然要找到她撤除才气放心。
孟洛不由地猜疑,看这气势怕不是平凡人家,便是建康城中权贵出行,也没有这么多保护和车马,莫非是世家的人?
但是何氏不过是旁支之女,并非甚么嫡派,何况当日何氏执意嫁给了孟川这么一个豪门白身,为何家人不屑,早已没有来往了,他们又如何会接管本身这么个毫无干系的外人。
刘媪笑望着桌案上阿谁装着铜钱的荷包:“有了这些钱,怕是好些光阴不消这般辛苦,尽够我二人吃用了。”
俄然不远处的官道上传来喧闹狼籍的马蹄声,另有碌碌的马车车轮碾压的声音,孟洛赶紧转头,只怕是又是那班人来了,却瞥见官道远远处有一队长长的车队正向着建康城的方向而来。
满脑筋疑问的孟洛不敢再留在院子里,只怕惹来事端,她快步回了板屋里,闭上门,却还是不竭猜想着。
更何况何家远在越郡,离建康不下千里之遥,便是想要投奔,只怕亦是艰巨,她现在连分开这院落都非常艰巨,随时要防备被韩氏调派来的人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