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洛打了一桶水,将本身擦洗洁净以后,换上了那套百姓男人的衣袍,不比士族的轻浮超脱的大袖衫袍,这衣袍束袖束腰,洗的发白的灰色,穿上它又用粗麻布巾将头发束起来,这下子孟洛看起来的确像是个费事百姓女子,只是那洗去了灰泥污迹的脸上,莹白如玉的肌肤光亮详确,水润的明眸不似畴前那般清澈透亮,倒是阴暗通俗,让人忍不住想跟随她的目光,更添了一份奥秘的引诱。
刘媪未曾想到这姑子竟然连亲人也寻不到了,流落在此处,而建康离越郡甚是悠远,路途上更是伤害,怕是要比及她家中人寻了来才气跟着归去,但是这些光阴她又该去哪一处?
刘媪听她说,笑了起来:“天然不是留姑子白住,要委曲姑子帮着我做些活计才行,不晓得可情愿?”她望着孟洛,这些世家姑子自来娇生惯养,怕是没做过甚么重活,只怕会不肯意。
刘媪的夫郎暮年病亡,只要一子,在建康城中店铺与人作杂役,不到年节倒是可贵返来,她以替人补缀和做些帮佣为生,故而家道艰巨。孟洛留下来天然要帮着她分担些补缀浆洗之事,赚点银钱调换吃食。
直到刘媪端着碗菜粥出去,孟洛才醒过来,没想到在干草堆上也能睡得酣甜,只是前一夜赶了太久的路,现在感觉浑身酸痛难当,只能渐渐起家来,向刘媪作礼伸谢:“多谢媪昨日收留,无觉得报,只要先谢过。”
刘媪看着脸上污迹斑斑的孟洛,前一晚夜色中未曾看清楚,现在看来这姑子五官精美秀雅,固然被灰泥遮住了大半面庞,但暴露来的肌肤白净莹润,最是那一双敞亮的眼眸,傲视生辉,好像一池清幽的潭水,让人一望便移不开目光,仿佛要被吸了灵魂去。
孟洛目光微黯,放下粥碗轻声道:“本来是来建康城里看望远亲,只是不料那远亲已经阖家搬去北边,没了消息,归去的路上便赶上了贼匪,现在已然无处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