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为何要封城,不让他们进城来?”孟洛已是不忍再看,别开脸去,只是那一阵阵哭号让她没法不听,绝望地撼民气魄。
“而那些妇孺,即便进城也没法反叛,只需求将她们安设在一处,赐与少量粮食便可赡养,到战时更是能够令她们代为筹办饭食照看伤兵,共同御敌,如此一来只需少量粮草便能够将守城之军加强很多,可谓一举两得。”孟洛渐渐地说完,望着谢凡一动不动,等着他的回应。
孟洛缓缓转过身,望着城楼下无数拥堵而来的流民,低声道:“这些流民皆是为避羯胡人侵袭而逃来建康,如果此时便封闭城门,不让他们进城,只怕是断了他们的活路,流民越来越多,不免会激起变故,当时候只怕羯胡人尚未到建康,已是大乱了,不攻自破……”
一时候孟洛愣住了,连一旁的谢凡与那守军将领都愣住了,城头上的守军兵卒都望向这里,连城楼下哭嚎的流民的声音垂垂低了很多,望向城楼上这数人,不明鹤产生了甚么事。
孟洛很快回过神来,忙不迭回了一揖:“洛不敢当卫家郎君如此。”她晓得这是卫临用心而为,他是在为她正名,卫临是多么身份,便是世家后辈也不得不承认他的风雅才名,他现在在世人面前如此言行,如此孟洛的隽誉很快就会鼓吹开去,成为嘉话。
孟洛深吸口气,抬眼望住谢凡:“洛观这流民当中少壮者居多,皆是有力量的庄户人,他们背井离乡避祸而来,已是无粮无钱毫无活路,现在城中守军不过两万,与羯胡实在是兵力差异,何不就近从流民中招取兵卒一并守城,发给粮食和戟甲,想来他们必定会极力守城抗敌的。”
卫临倒是温文地笑着,当着世人向她深深一揖:“洛郎足智多谋,更是心胸天下,临深为佩服。”
卫临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望着城下无数的流民,淡淡道:“国之大难将至,临岂敢求苟全,愿与诸位一同留守建康。”
那位守军将领见她并非甚么世家郎君,倒像是谢凡的门客,非常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不然要如何?难不成放了这很多流民进城,那才要大乱了,说不得还会被这些流民进城反叛,更是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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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洛跟着谢凡一道上建康北城高高的城头,俯身望下去,只见紧闭的城门外已是乌压压人头攒动,无数流民穿着褴褛满面惶恐悲忿向着城门挤过来,不竭地砸着城门哭嚎着,要求守军翻开城门,让他们出来。
孟洛想不到他还是不肯让流民进城,只是为了如许怪诞的测度,不由沉下脸道:“城中守军另有二万之众,这些流民不过是走投无路毫无背叛之心的百姓,现在已是没了活路尚且未曾反叛,又岂会在入城以后有粮之时起背叛之事。”她沉沉望着那群哀嚎至沙哑,绝望无助的人,“他们只是流民并非乱匪。”
但是羯胡人还未到,建康城已经落下四门,将他们挡在城外,生生堵截了他们的活路,已经无处可去了,羯胡人雄师怕是已经不远了,而这城外的地步农庄已经被流民掠过,颗粒不剩,若不能进城不是饿死,也会死在羯胡人的刀下。
谢凡微微点头,他也感觉流民过分浩繁,如果都放进城来,只怕会酿出祸端:“虽说城中粮草尚算充沛,但流民太多,只怕没法都进城来。”
孟洛吃惊地望着他,他竟然没有跟从太子南迁去新安,却要留在建康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