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满目鄙夷地指着孟洛:“而此女先前乃是被太子看重,竟然出入太子寝帐,大家皆知,如果带着她南行,只怕引来太子重视,到时候惹出了甚么事端,不但安危难料,更会坏了桓家脸面。切切不成带她南行!”
“你起来吧。”桓宣望了一眼拜伏在地的孟洛,却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他不信,在这等大乱临头之时,孟洛还会回绝。
桓宣倒是一惊之下,沉沉望着孟洛,内心涌起一股气愤,她是用心的,用心借着这个机遇不肯留在他身边,便如那日所说,她宁肯死,也不肯为他的姬妾,以是她宁肯挑选留在建康,与谢凡同生共死,也不肯与他去新安保住性命!
现在这景象,只怕南迁迫在眉睫,桓家此次来的不过是桓宣与桓七郎两位郎君,然后倒是带了于老与几位颇得重用的家仆前来,更有侍卫数十人,婢仆近百人,却只要十车粮草,远远不敷。如此一来,能够跟着桓宣等人南迁去新安的,撤除侍卫与于老等人,大抵只要十数人。
十车粮草,倒是这很多婢仆侍卫,如何能够撑获得新安!这一夜,谢府诸多院落的灯火都未曾燃烧,郎君们在担忧南迁之事,而婢仆们却都惊骇会被留在建康,个个心惊胆战偷偷哀泣。一时之间,谢府一片愁云惨雾。
孟洛出去拜倒在桓宣面前,低着头没有开口,她晓得桓宣让她过来,必定是有话与她说。
孟洛没有与她们在一处哀叹低泣,她有几分愣怔地坐在角落里,抱着腿想着本身的苦衷。
配房中,桓宣沉着脸坐在席上,一旁墨香正忙繁忙碌清算着书卷,明日便要解缆南迁,这些书卷天然也是要带去的。
桓宣的院子里,不当差的侍婢们都挤在一处,低低感喟猜想着谁会被留在建康,现在已是大家都晓得,一家只得十车粮草,天然不会把统统人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