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点点头,且不说他听没听过这东南八害之名,就冲这东南八害之首,陈仇品性如何便透露无遗。
东城有一庞大的空位,名为聚贤所,上有高台,下有广场,周边亦有流水环抱,桥梁整齐,各种商店,摆列松散。
见到洪老言语之间仿佛有赏识之意,羊胡子暗道不好,这洪老在门派里亦是为老不尊,矗立独行之辈,如果他跟陈仇对上了眼,岂不是神机门之千古遗恨?
看到陈仇一张臭脸,她顿了顿,又道:“少爷是不是……想老爷和夫人了?”
日头恰好,这老头却有些昏昏欲睡起来,他对羊胡子说道:“也不知老头子我是获咎了甚么人,竟被派来做这等苦差事。”
“那你如何晓得我是真睡,还是假睡?”
彩儿将欲熄掉灯火,陈仇开口道:“你也睡吧。”
却见洪老笑道:“风趣,此子满嘴正理,一口一个光亮正大,倒是风趣得很。”
陈仇暗道:这神机门人气也忒低了些,也罢,我自知资质不佳,还是不要挑三拣四的好。
“少爷,您说把我当mm的。”
王山说道:“无妨,神机门以后,有崇山派,崇山派以后,有通天阁,总会选上的。”
彩儿正欲出去,陈仇又说道:“今后,你就在床上等我睡着吧。”
洪老迷惑道:“我还未望其气,莫非你已经看出来了?”
“您还是……放这里吧……”
陈仇早已在人堆当中,广场之上,看客居多,插手提拔的不过百个。
这一日,气候仿佛比昔日清爽,艮都亦比平常热烈了很多。人们熙熙攘攘,有为了一睹众修士之风采,有摩拳擦掌插手提拔,亦有觅艳寻欢之人。
陈仇挪了挪身子,说道:“那你上来渐渐等吧。”
本日驰驱了一天,身心倒是有些累了。陈仇伸开双手,任由彩儿的手穿过腰间,悄悄解下衣服。
陈仇不甘道:“两位前辈,我虽为东南八骏……八害之首,却也是秉阳派之风,做阳派之事,如何就收不得?”
彩儿垂首道:“少爷的要求,彩儿实难承诺。”
“天然是。”
他舒畅地坐在床上,彩儿很快便打了一盆热水出去,她蹲在地上,柔若无骨的手摩挲着陈仇的大脚,水汽扑腾在脸上,显得楚楚动听了起来。
台上,有一老道,生得瘦骨嶙峋,胡子肮脏,他端坐其上,对着面前的报名者偶有指导,偶然点头,偶然点头,倒像是此次提拔的考官,细心看他腰间悬着的玉佩,竟比其别人的都要崇高些――这类崇高,不过是上面多镶了几条金边罢了。
陈仇作揖答:“长辈陈仇。”
陈仇最见不得女孩儿堕泪了,仓猝说道:“好你个彩儿,你安抚我不成,现在莫不是要我反过来安抚你吗?”
彩儿仓猝擦了擦眼泪,说道:“对……对不起,少爷,彩儿为你宽衣洗脚吧。”
陈仇走了两步,伸展筋骨,说道:“也好。”
洪老说道:“你既要入我门修道,那你可知何为‘道’?”
她杏眼转流光,施礼启唇道:“陈少爷……”声音清脆,好像夜莺鸣唱。
陈仇睡眼惺忪道:“彩儿,再睡会儿。”
陈仇眸子子一转,心中暗道:大门派到艮都城收的天然是资质超凡的弟子,我又如何能被选上呢?,他低声道:“如果通不过,又当如何?”
一抹红云涌上脖颈,彩儿低着头跑了出去。
日上三竿,台上已有很多神机门的人,这一众身着藏青色白边纹的道袍,头戴一尺高的镶金头冠,腰缠镶着金边白玉的方纹腰带,悬着的,是一枚枚意味品级分别的白玉佩,上书二字: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