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八老爷往阮氏床边以作,恨声道,“这秦氏真是太没法无天了,”又想起前阵子秦姨娘死乞白赖管他要银子的事儿,“你身为正房太太,这姨娘不懂端方该管还是得管,我绝无二话。”
八老爷听她这一席话,火冒三丈,他常日里最爱面子,她竟然要把这事儿传得人尽皆知。
“老爷。您让妾身让?妾身还如何让?”秦姨娘听着这妻妾之别就一团火窜了上来,那阮氏是个甚么东西。出身卑贱,竟然每天骑到她头上,她屋里的东西想砸就砸,这还得了。
秦姨娘哭得都瘫软的身子直接倒进了床内的被衾里,她这才发觉八老爷不对劲儿,也顾不上哭了,惊骇地看着八老爷,晶莹的泪珠还挂在睫毛上,映着灯光一闪一闪。
她正想开口刺秦姨娘几句,却听郑妈妈吼怒道。“是呀老爷,我们姨娘都这么委曲了,畴昔在钟山……”
但是这要如何开口呢?秦姨娘还没想好。只好持续哭着,一边哭一边想。
的确岂有此理。
秦姨娘看焦急了,连滚带趴下床抱住了八老爷的腿,“老爷您不能这么偏疼,为了太太就不顾妾身故活,妾身但是好人家的女儿,一片痴心才跟着您入府为妾,无怨无悔,您竟如此孤负,就不怕内里晓得了,说老爷薄情寡义吗?”
“你”了半天,竟然回不出话来,最后只蹬开了腿,狠狠道,“你,你等着,有人来清算你!”然后抱着琴拂袖而去。
八老爷听了方才秦姨娘的气话皱了皱眉,这会子又见秦姨娘哭得悲伤,又心疼起来,低声呵叱陈妈妈,“你也少说两句。”
现在想到妊妇脾气本就暴躁,再加上秦姨娘那能闹腾的性子,顿时感觉有些惭愧,就闭了嘴。
陈妈妈在中间听着气了个仰倒。那里来的如此不懂端方的妾室,竟然和正房太太争气高低来了,她也不看看那烤鸭普通的小脖子够不敷细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秦姨娘见八老爷仿佛就筹算这么算了,心中焦炙,这可不可,她还没达到目标呢,从速用帕子捂住脸哭号起来,“娘啊。娘啊,你去的那么早,留给女儿的独一记念都给毁了呀……女儿的命好苦呀。”声声委宛,如那低吟浅唱。
八老爷一把推开了秦姨娘,“豁”地一下站起家。
不料已经极其不耐烦的八老爷却将重视力放在了前面一句上,他都把这么宝贝的独幽送到她手里哄她,这女子竟然不知好歹,竟然说他的独幽也比不上她娘留下的破琴。
不想秦姨娘又伏在他怀里嘤嘤地哭,“老爷呀,这琴再好也及不上我娘那张琴的意义呀,妾身在这府里无依无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