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是一样的人!你不过是个贩子妇人,我但是官家后代,秦姨娘悄悄腹诽,却有苦说不出。
秦姨娘蓦地复苏,赵姨娘只不过是收了她的好处牵线搭桥让她进府,却并不是任她差遣的,表情略微沉重了几分。
“姐姐,我没……”
他细心想了想,忽感觉空荡荡的胃里一阵翻涌,他想起来这恰是方才郑妈妈满地打滚的时候捉着他的袖子抹上去的鼻涕。
郑妈妈和秦姨娘的脸顿时一会儿红,一会儿又白,变幻得很分歧。
她刹时信心爆棚,抽出帕子佯装揩着眼泪迈着一字步,婷婷袅袅、摇摆生姿地走了畴昔,柳眉轻蹙,期呐呐艾道,“哎呦我的姐姐,传闻你病得很重,mm这心呀,都揪了起来,可有请大夫?”
八老爷反应最快,一把扶住了她的双肩,又将她悄悄推回了大迎枕上靠好,“你身子还弱,不要讲这些虚礼。”
她用心把调子拉长,“您从贡院出来还没有梳洗吧,不幸见的,秦姐姐不懂大师礼数,也没服侍着老爷梳洗,不如到奴家屋里去,正有现成的热水,等老爷松快松快再来看望秦姨娘不迟呀。”
天气渐暗,廊下的灯笼都挂了起来,屋里也点了灯,那秦姨娘的脸隐在丝帐后,半边暗影看不逼真,她仿佛是有气有力地应着,眼角眉梢却模糊透着不耐烦。
赵姨娘却不甘逞强,脸上慈和关爱的笑容没有涓滴裂缝,反倒紧紧握住了秦姨娘的手,意味不明地持续讲着体贴的话。
这时,莫姨娘不知甚么时候又钻到八老爷面前,举高他的胳膊奇特地问道,“咦?老爷,这是在哪儿蹭的呀,是鸟粪吗?”
她本想刺一刺那眼角都有细纹的赵姨娘,一大把年纪还整天伤春悲秋地装纯情少女,刚筹算开口又见着莫姨娘闯了出去,竟然穿得又妖艳又风凉,还挺着胸脯往爷们儿面前凑,这让她大跌眼镜。
实在莫姨娘也看不起秦姨娘,在她看来,那秦姨娘就是个败落户,住在钟山那种偏僻处所,还如此不明不白进了府,的确不知廉耻。而她家虽贫寒,父亲倒是端庄读书人,家里也住在金陵的繁华闹市,还是太太拿了四百两银子做聘金,正端庄经抬出去的良妾,比她崇高多了,名正言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