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月里入了国子监,四月初,梅氏便诊出有孕,算算日子,恰是他去国子监之前这段日子有的,也算得上是双喜临门。
梅氏眉眼里俱是喜意,听得他这般扯谈,也只不太悄悄拍他一下,不准他扯谈,但内心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对着肚子也正视了两分。
现在好了,两人都松了口气,更添高兴。
京里头诸多猜想,只是没人说道吴家人面前罢了。
前人,但是最喜好连坐的。
一场谋算完整落了空,吴卿芸本就是怨气深重,便是强压着,也透出几分不对劲来。
只这一条,连自家婆婆都做不到。
现在吴卿芸俄然这般模样,面色惨白如纸的,倒是有些落实了那传言。各家蜜斯都会看眼色,想着她许是旧疾未能病愈,万一出了点甚么事儿,大师伙可担待不起。
便有人拥戴道:“是啊,这乍暖还寒时候,最轻易着凉感冒,芸姐姐切莫逞强。”
夏易走时,连连叮嘱了夏初,让她多看着些她嫂子……昔日只当她是个孩子,现在如何看都是自家妹子更可靠。
至于小蝶过后会如何,她毫不在乎。
掌心的刺痛叫吴卿芸一下子醒过神来,看着四周的目光,心下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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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丈夫不知心,却有个懂礼的婆婆。当年的事儿,提及来,不过是小妾做妖,妹婿受了勾引,可到底还是让她先有了子嗣,才许那姨娘出产,老太太的意义很清楚,没有嫡孙,她是宁肯不要庶孙的。背面自家mm气不过,倒是一时相岔害了一条命,回娘家时怕的手都抖,还是老太太给抹了首尾,只不准她再做那等丧知己的事儿。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儿,谁晓得竟叫个老婆子给搅合了!
小蝶正替她盖着被子的手一颤,低头道:“奴婢明白的。”
梅氏一个多月的身子恰是要谨慎安胎的时候,不晓得也就罢了,既然晓得了,天然就不肯意出门了。夏初接了自家哥哥的拜托,也就借口推了吴家舅母的寿筵。
只要她姓夏,只要她是夏家人,是夏雪的mm,哪怕吴卿芸偶然针对她,也必定要被连累。
一边又叮咛丫环把夏雪筹办的礼品奉上来,倒是一样四色针线。
吴氏有些悔怨,早知本日,就不该让安氏把蓉姐儿带去任上。蓉姐儿也六岁多了,作为他们大房的嫡长孙女,带去赴宴也算的上慎重。
大房晓得了也不在乎,说到底,二房那几个虽也跟着大房的孩子们喊一声舅母,到底是没甚么干系的,送了礼,意义到了也就成了。
当然,叮咛小蝶的时候,吴卿芸并不是如许说的,还许了她今后叫她陪嫁左通房……似小蝶如许的女子,只这一样引诱,便充足了。
对于洛子谦心疼夏初,吴氏内心早就嘀咕起来了,只是碍于孝道,不好说罢了。
“放心,今后我定叫你返来的。”吴卿芸背过身去:“你且退下吧!”
兰月点头应了,吴卿芸便招了小蝶过来,扶着她回房躺下。
只是这么一来,家里能跟着她前去寿筵的女眷,竟只剩了夏挽秋一个。
自从女人落水醒来以后,就不似畴前那般好哄了。刚醒来的时候,她一双冷眼幽幽的,非常吓人,透着几分暮气,倒不像个活人……
梅氏也没甚么害喜的征象,只是特别爱吃鱼,别的也俱能下口,唯独闻不得鸭子的味道。
“这是我娘家,能有甚么事?”吴氏委曲的道:“我家那位老太太,也太谨慎了些!这几年也不知是不是上了年事,倒是疼起二房的阿谁小的来,真不知谁才是她亲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