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夜怀央还是摸上了重霄阁。
“惊澜，好久不见。”
明天夜怀央是有端庄事找楚惊澜，不过他仿佛不在，她想着来都来了不如等一等，因而自行坐在了鸡翅木矮几旁，百无聊赖地打量着阁楼里的安排。
白芷萱见他面色略有松动，心中一喜，紧接着翻开了罗袖。
白芷萱死死地拽着他的袖子，眼角银光滑落，“是，千错万错都是白家的错，可说到底，那些事情是族中前辈的决定，我底子不知情，得知你重伤的那天夜里我一向跪在父亲门前求他，嗓子喊哑了，头磕破了，可他呢？他第二天就把我送进了宫里！你现在把我跟他们相提并论，我又何其无辜？”
侍卫低头想了想，缓慢地答道：“蜜斯，明天仿佛没见到澜王府有马车出去。”
此时内皇城正值宵禁，除了巡查的禁军以外再无其别人走动，整齐的靴声有节拍地拍打在青石板上，跟着火把的亮光伸展到各个角落，彻夜不断。
夜色似水，迟缓流淌，明月不知何时遁入了云霄，繁星也落空了踪迹，街角徒留几束微光照亮了回家的路。
楚惊澜垂眸，发明皓腕上覆着三条狰狞的疤痕，单看肌肤扭曲的程度便知当时伤得不轻，他眸心一跳，似有所震惊，白芷萱灵敏地察看到了，立即攥住他的衣袍靠近了些。
“夜怀央！”
楚惊澜啊楚惊澜，你还真是像畴前那般和顺心软呢。
“情分？”楚惊澜回身将她挥出一步开外，面无神采地说，“本王与你的情分早在白家背叛相向的时候就一点不剩了！”
城门下的班房里倒是另一番景象，十几名流兵正围着炉子吃火锅，油亮的汤汁还冒着泡，竹篾随便往里一插，出来时必然带着一块热气腾腾的黑山羊肉，鲜香肥嫩，汁水四溢，吃得他们大喊过瘾。
白芷萱点了点头，眼底水光众多，看起来甚是凄楚不幸，但是等楚惊澜完整消逝在路的绝顶以后，她缓缓抹去脸上的水渍，幽冷地笑了。
楚惊澜看着那张风华绝代的容颜，淡淡致礼道：“贵妃娘娘。”
不得不说，小到桌椅交案，大到博古架和屏风，固然看起来都不是极新的，却有种古色古香的美感，那镂空雕花和剔犀纹理特别显得精美，是可贵的佳品。
可王爷为何假装不知情，用心指导白芷萱去对于夜家？他想了半天没想通，昂首一看人已经不见了，他只好把话咽进了肚子里，摸着鼻头出去了。
楚惊澜蓦地甩袖，抬脚便来往时的巷子走去，白芷萱在他回身的一顷刻瞥见了一闪而过的痛意，心中有了计算，随后毫不踌躇地追上去拽住了他，声泪俱下地说：“惊澜，我不是阿谁意义，畴前你很心疼子豪，当然不会对他做出甚么事，这我是晓得的，我只怕……只怕你偶然中落入了其别人的圈套！”
楚惊澜回身欲走，白芷萱俄然从前面扑上来抱住了他的腰，披风高低垂起，晃得万千花影恍惚了一瞬。
白芷萱不语，目光有些躲闪。
“是。”
“你对我就一点情分都不留吗！”
“既然已经见过，本王告别。”
思虑半晌，她走到雕栏边招来了自家侍卫隔空扣问道：“可瞧见澜王的车架何时分开王府的？”
月凉如水，遍洒长阶，映出亭子里那道熟谙又陌生的纤影。
“不过来又安晓得您大半夜另有闲情逸致与才子幽会？”夜怀央俄然凑到他胸前闻了闻，继而轻笑出声，“不错，没把那女人的味道带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