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尧兄。”
“瞧我这记性,竟把这事给忘了,这么说来你是另有亲人在岭南?不必担忧,枢密院直属禁军还在城门口列队,我跟领队说一声便是,保管你亲人无碍。”
夜怀央一如既往地直言不讳,可她越是挑了然问裴元舒越感觉落入了一样的地步,就像前次在学雍一样,任由她牵着走,内心同时又有一个声音在说,此事非同小可,断不能让她先发制人,因而他深吸一口气向前走去。
深夜。
本年超卓的考生不但是他一个,都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就在这个时候朝廷出了一件大事,令众报酬之哗然――岭南守将常欣兵围白府,白行之命在朝夕!
新一年的科考正如火如荼地展开着,颠末第一轮闱试,夜怀信从浩繁学子当中脱颖而出,顺利进入殿试,平时在太学与他一起读书的同窗都惊掉了下巴,连老先生都非常惊奇,如何都没法将这个成绩斐然的人跟平时阿谁放荡不羁的浑小子联络在一起。
东风至,大雁归,春山碧透,细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断,不过几日的风景,护城河堤上的垂柳已抽了新芽,翠绿的枝叶上沾满了水气,不经意便沾湿了游人的衣裳。
裴元舒脱口而出,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刘继尧脚步猛地顿住,先是恍然大悟,而后又拍了拍裴元舒的手臂,难掩镇静地说:“好小子,你脑筋何时如此灵光了?”不待裴元舒答话,他又开端自言自语,“这但是大事,我得从速出来禀报王大人……”
夜怀央翘起嘴角缓缓向裴元舒逼近,见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眸复兴味愈发稠密,“裴大人经验的是,另有甚么要说的,我洗耳恭听。”
“并非如此。”
刘继尧一愣,旋即重重地叹了口气,倒豆子似的跟他抱怨着:“可不是么,你说这常欣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围甚么吏府?就算他白行之要离任了,那文书一天没下他都还是朝廷派去的驻吏,她这一围,哪怕是有天大的私家恩仇在皇上看来就只要两个字――造反!你说说,这不是给我们谋事干么?”
夜怀央点点头:“嗯,总结得不错。”
“继尧兄忘了,岭南是我故里……”
裴元舒极小声地问着:“那、那万一她是真想造反呢?”
“那我便无毛病你办闲事了,先走了。”
刘继尧一拍脑门,神采有些难堪,他二人在太学同窗多年,友情深厚,后因别离供职于御史台和枢密院而疏于来往,现在提起切身旧事,他竟全数忘于脑后,不免显得有些薄情寡义。
刘继尧满面红光,看裴元舒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心想真乃天赐机遇,如此首要的谍报竟让这二愣子白白奉上了门,他定要好好抓住才是!心机一出,脚步便不由自主地慢下来了,裴元舒见状便没让他再送,独自踏出了枢密院的大门。
裴元舒抹了把汗,沉重地点头道:“句句失实。”
因为王皇后和白贵妃在后宫势如水火,以是王家和白家向来都不对盘,如果此次被王坚晓得了这件事,定会将白家置于死地,刘继尧此举也算是立了大功,今后在枢密院的必将平步青云,思及此,裴元舒也没再说甚么,只淡淡地向他告别。
夜怀央抿唇一笑,四两拨千斤地说:“你不是亲身去问了那两个岭南来的贡生么?固然他们说的都是些细藐末节,但以你的聪明才干应当已经推断出来了吧?”
裴元舒脸上闪过一丝挣扎,磕磕巴巴地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听得刘继尧一头雾水,在他的催促下才咬牙道来:“继尧兄不知,前几日有两名岭南来的贡生来拜访我,偶然中说了些那边的环境,只道是白行之……”他语声一顿,随后附到刘继尧耳边快速吐出几个字,斯须以后,刘继尧神采急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