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觉得夜怀央是因为夜家的名誉而找她的费事,可如何也没想到是她怀有私心,还如此直接地说出来了,的确让她瞠目结舌!只不过凉亭距饭桌甚远,她们又是贴耳私语,以是那边的人一句话也没听到。
现在已经是第三天,夜弘还没把人交出来,因而下午便被奉告早晨在园子里聚宴,酉时正,夜弘带着一家子来了。
他一无功名二无机谋,只会打理些小买卖,哪有才气摆平?丢了一个女儿倒是小事,怕就怕夜怀央借此收回商肆的统领权,届时无银在手,那可真比杀了他还难受!想到这,夜弘讪讪地闭上了嘴,干脆转过身不去看那边,任李氏在桌子下用力掐他都不动。
夜怀莹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也不知哪来的力量,俄然摆脱了嬷嬷们,拔身追了好几步,没追上夜怀央,只好刹住脚步恨恨地说:“就你眼界高,你倒是进宫去啊!”
夜弘低头喝了口闷酒,还是不语。
“莹儿,你这是如何了?”
虽说身为四大世家之一,但夜家本家的人并未几,夜怀央的父母又在两年前隐居,以是家中只要大伯和三叔两房,而题目就出在三叔这一家子身上。
夜怀莹想到玉树临风的律王,心中又涌起不甘,起家诘问道:“你是何时看上律王的?”
没想到夜怀央毫不在乎,随便把手一松,干脆利落地回身往外走,浅紫色的裙摆悄悄漾开,似木槿花般淡雅而优美,一如她本人。
秋风拂过,卷起一地黄叶,沙声盈耳,如鸣乐章,也不知夜怀央听没听到她的话,那窈窕身姿倒是越行越远了,逶迤在身后的紫绡也缓慢地游进了回廊当中,再不复见。夜怀莹远了望着,心中怒意更甚,无处可宣泄便将亭中的笔墨纸砚摔了个稀巴烂,正要撕了那画,画中人蓦地撞进视线,惊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爹,您别听她的!赏花宴上我只不过同律王说了几句话,太后怎会见怪?”
夜家端方森严,家主不动箸任何人都不得率先用膳,以是在坐的人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夜怀莹顶不住腹中馋虫闹腾,偷偷地拽了拽李氏的袖子,却遭到峻厉地瞪视,顿时嘴一撅,恨恨地望向画板背面的夜怀央。
夜家的这一顿晚餐吃得可不算太镇静。
按理说她一介庶女是没有资格呈现在赏花宴上的,特别是在夜怀央没去的环境下,可她阿谁心术不正的娘不知教了她甚么体例,竟顺利混进宫去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地勾引律王,实在不堪,动静一传回本家,夜怀央气得当场就摔了玉盏。
“你不嫁人,难不成是等着宫中下次停止赏花宴的时候再勾引一次律王?”夜怀央似笑非笑地说。
夜怀莹神采刹白,半晌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喃喃道:“我觉得……觉得他……”
夜怀央头顶仿佛长了眼睛,晓得她的一举一动,因而轻掀着唇角懒懒道:“堂姐饿了就先吃罢。”
“我看还是免了罢,夜家再也丢不起这小我,明天起你把堂姐送去婶娘那边,甚么时候进退应矩了再接返来。”
李氏噎了噎,内心明白夜怀央说的是赏花宴的事,遂谨慎翼翼地赔着笑:“家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活力,归去我会好好管束她的。”
李氏看夜怀央已走,忙不迭地跑过来检察女儿有没有受伤,谁知她怔在那儿,被晃了好几下才回过神来。
夜怀莹被这冷酷却饱含严肃的嗓音惊得缩了缩,却仍然嘴硬道:“你如此说便是用心不讲理!谁不晓得,我们夜家势弱的底子启事是没与皇族联婚,其他三大世家莫不如此,王氏稳坐东宫,白氏圣眷正隆,谢氏虽稍逊一筹,但也是嫁了王爷的!而我不过是想拉拢一下律王,在你眼中怎就十恶不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