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你本日很高兴。”天子看着周菀,笃定道。
“微臣思慕周将军久矣,本日能见到郡主殿下,冲动了些许,还请包涵。”
“堤坝莫非不是每年都加固的吗?为何还会有此隐患?”周菀迷惑。
“程青羊可堪大任,但资格太浅,如果南边没有水患,自是皆大欢乐,而如果究竟,那么南边宦海既然连水患都敢坦白,可见已经是胆小至极,派他一个入仕不久的小官畴昔,恐是有去无回。”
“陛下,程青羊大人求见。”大寺人王安进得殿内低声道。
“就晓得瞒不过你!”
天子赞成的点了点头,“明天公然没叫你来错。阿宁,你有天禀,天生就是应当措置政事的,而不是耽于内宅,不若朕设立女官,答应女子参政,如何?”
烛光下福慧的脸庞明暗不清,声音轻柔,如同哄着即将入眠的孩子:“殿下,夜深了,该安息了。”
周菀端倪之间尽是温和的笑意,悄悄的点了点头。
“内里的日子当真是这么艰巨吗?”
少女歪了歪脑袋,发觉到天子多看了一眼奏折,便有了猜想,“母舅中意之人,不就是上书之人吗?”
周菀绕到他身后,悄悄的替他捏起了肩膀,“母舅有甚么事,无妨与阿宁说说。”
“你还记得家里另有些甚么人吗?”
“您不晓得,一觉醒来,家没了的感受,四周没有一个亲人,就在水上漂啊漂啊,运气好着陆了,厥后才晓得是长江决堤。”福慧语带哽咽。
福慧轻叹一声,“运气不好的,要么是进了北里院,要么是烂成了城墙边的一抔黄土吧。”
天子看着少女滑头的笑意,用心问道:“阿宁,你猜猜看,能猜出来,新上贡的南山墨就全数赐给你!”
福慧皱眉想了想方道:“有阿爹,有阿娘,另有个弟弟,仿佛不过两岁多的模样。”
天子点了点头。
周菀眉头微蹙,“十五年前南边就发过大水?”
“郡主殿下。”
“会驰念他们吗?”
“奏折,我能看吗,母舅?”周菀有些忐忑。
“我本来筹算调派暗卫暗中庇护他,不过看你的模样有更好的发起。”
福慧看周菀当真要帮她寻亲的模样,不由潸然泪下,冲动的语无伦次,赶快跪了下来,“殿下,如果能找到家人,奴婢就是来世结草衔环也难报殿下的恩德。”
王安设下脚步,躬身施礼,周菀点点头,只闻声一道煞是好听的温润男声。
天子苦笑一声,“傻孩子,年年修堤,但真正落到实处的,倒是未几。你且看看这个。”
“夜深了,我要睡了。”
“诺。”
福慧摇了点头,道:“奴婢当时年纪不过四五岁,不过模糊记得是一个叫柳树村的处所,村里种满了柳树,奴婢家院子里栽种了一棵枇杷树,每年阿爹都会将枇杷摘下来送到镇子里去卖钱。”
“这江南的水当真是深。”周菀感慨,“那你还记得家在哪吗?”
福慧摇了点头,“早些年入宫的时候夜夜都是想的,厥后年纪大了便淡了,只期盼着他们能够平安然安的活下来。”
“殿下还小,不知十五年前那场大水,一夜之间,全部南边都成了泽国。进宫以后,起码吃穿不愁,奴婢又碰到了好主子,没受甚么苦。”
福慧微低着脑袋,“十五年前故乡里发大水,跟着避祸的步队来了都城,厥后运气好,赶上美意的人牙子,宫里要人,就被送进了宫。”
周菀笑着道:“看模样,母舅对他的期许颇高,您但是筹算采取他奏折所献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