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风骚俶傥纨绔小世子”呢?

很可惜,陆麒阳一句都没答复。他稳稳铛铛地坐在小圆凳上,身形一动不动,面色也一动不动,像是一樽石雕似的。那副苦大仇深的神采,就像是被亲爹镇南王逼着背书似的。

“顺手帮个忙罢了。”陆麒阳松了斧头,一抹额上汗水,道,“反正不会少块肉,能帮就帮了。”说罢,他让开身来。但见屋子背面的柴堆上坐了个老头儿,正从水囊里努力地嘬着水。见沈兰池盯着他,老头放下了水囊,哈了一口气,笑呵呵道:“哎呀!这位小兄弟可真是个良善人,看老儿我劈柴劈的累,便要主动替我把柴给劈了。如许好的菩萨心肠,但是打着灯笼也难寻呀!”

沈兰池抬起手来,仔细心细打量那手镯。那镯子落在她手腕上,也不知是玉衬肤色,还是肤色衬玉,乃至二者都变得小巧剔透起来。她张了口,喃喃赞道:“都雅。”

半晌后,沈兰池的肩膀一动,一双嫩白的手却悄悄柔柔地落到了陆麒阳的肩上,。

“爷,这杯酒,奴敬您。”

陆麒阳为了回避房间里那二位姐姐,还真是捐躯颇大。

沈兰池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陆麒阳返来。她有些不耐烦了,起了身出去寻他。左绕右绕,才在别人指导下寻着了陆麒阳。

金娘与婉儿闻言,屈膝一礼,抱着琵琶与牙板下去了。

沈兰池几乎笑出声来。

他愣了一下,垂了视线,低声道:“我还巴不得……巴不得我是真的厌了你。”

说罢,陆麒阳取出了甚么,朝她手腕上一扣,原是个款式颇具古意的玉镯子,水头极润,只是镯身里藏了很多藐小裂缝,像是夏季快融的冰面似的。不过,这细细碎碎的裂缝上掐了些金丝,瑕不掩瑜,反而显出几分流浪破裂之美来。

“我巴不得……我巴不得我是真的厌了你。”

“你如何晓得不是你?”沈兰池瞥他一眼,支着脸颊,道,“我嫁人那日,你对我做了如许的事儿……”

两位姐姐一声更娇似一声,只盼着世子爷能给个覆信。

沈兰池一眼就认出,这是在宫里碰到陆子响那日,他手头正在细心检察的镯子。当时她就听陆子响说了,这镯子是陆麒阳找来的。未推测兜兜转转一圈后,这镯子终究还是进了她的包裹。

“那梦里,我嫁了人……”

“嫁的不是我罢?”陆麒阳调笑道,“定然不是我。”

“你且等等。”陆麒阳转了身去,走到那劈柴老者面前,又取出个小巧匣子来,道,“这是天仁房的济痛化塞膏,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那玩意儿。每逢阴雨天,老先生便擦上一点儿,约莫半个月,你这腿疼的弊端大抵就会好了,我爹就是靠着这玩意治好的腿脚疼。”

“如何?”沈兰池问,“但是我的手劲太小了,爷您不对劲?”

“我只替我娘按过肩。”她道,“力道如果不对劲,你记得和我说。”

她恍忽了一阵,心底思路翻涌。旋即,她轻声呢喃道:“世子爷,你记不记得,我说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把下半辈子都给活了一遍。”

眼看着两盏小金杯凑到了他面前,两位姐姐抢先恐后地要喂他喝酒,陆麒阳倏忽从圆凳上弹了起来,口中干涩道:“小爷去……去……出恭。”

“哦?是么?”沈兰池兴趣勃勃,“那我再叫她二人返来。”

“不要银子。”陆麒阳笑得利落,道,“爷不差钱。”

“我叫人家走了。”沈兰池答。

她撩着耳旁发丝,俯下身去,浅浅地吻了来世子爷的额头。

推荐阅读: 天命弃少     拈香     歧天路     抗日之铁血英雄     黄金的歌谣     制霸北美:从一战劳工开始     天帝三生缘     帝国大元帅     一折婚约:溺爱幸孕妻     盖世天尊1     黑暗大明     我的火辣美女老婆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