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珏哥儿睡着,宋氏交代屋里人细心奉侍了筹办回锦华堂,刚出院子劈面却碰到静安堂的大丫环琉璃。
但是,这回他出事,替他出头繁忙的,恰好就是这位高高在上的嫡姐。
宋氏略显慌乱;陆思琼悄悄蹙眉,却不烦躁。
叮咛下人再次煎汤,珏哥儿缓缓温引下,仍吐药一半,大便仍未通下。
她伸手,替对方拢了拢被角,持续道:“我叮咛千岚去厨房拿了碗凉薯粥来,等会你用点然后安息,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感谢二姐。”闻着点头,目光朴拙,眸底似有热泪缭绕。
不消说,亦明白是何事,宋氏脸上的笑容垂垂敛去,正色对来人道:“晓得了,你先归去,我回屋换件衣裳就畴昔。”
用生石膏细末一两,赭石细末四钱和匀,叮咛宋妈妈为一日之量,鲜茅根四两,煎汤分三次将药末送服。
那名男人的到来,定然与师姑有关。
顿了顿,又问儿子是否饿了,唤来红笺命其去厨房传膳。
陆思琼皱了皱眉,叮咛道:“去让厨房做碗凉薯粥来。”
本来,她若不站出来,亦无人会怪她,何必顶着这份被人质疑的压力?
他已知事,平时与嫡姐虽亲疏有度,但现在心中亦明白是谁治了自个,尽是感激的唤了声“二姐”。
次日,珏哥儿按新方服药。服后分毫未吐,下燥粪数枚,小便则甚畅利。
开春后的这几月来,陆思琼总不时梦到师姑,回回尽是其身陷囹圄之境。
她的话,正中陆思琼心底,忍不住忧愁接话:“师姑定是出事了。”
她心性活泼,平素在娇园里亦得主子宠嬖,说话偶有撒娇。
刚进院门,竹昔便迎了上来,笑呵呵的福身乐道:“女人。”
陆思琼点头,“无碍,师姑给我留的驱寒丸另有,且这几年我根柢也好了很多,无妨事的。”
珏哥儿正靠在床上,虽仍体虚面白,可朝晨一剂白虎汤入腹以后,清热解许,人比早前复苏了很多。
妙仁师姑医术高超,不但替她治病,亦传授医术,陆思琼对医理的很多认知便是得她真传。
二姐大要不说,可心中有他这位弟弟。
张太医从宫中回府以后,被德安侯再次请来替珏哥儿诊脉。
几句话惹得满院子都欢笑了起来。
陆思琼叮咛结束,便福身辞职。
然德安侯听后,面色固然如常,心中倒是别扭。
替珏哥儿诊完脉,提笔调剂了药丹方量:将原方里的石膏改用五两,赭石改成两半,且仿白虎加人参之义,又加野台参三钱。
“女人,您身子可受不得寒气,各屋里现还都用着呢,不如晚些再撤?”书绘不放心。
千岚没听懂道理,却也不敢再多问,忙回声而去。
二人豪情甚笃,只可惜师姑行迹成谜,昔日在都城时,从不出荣国公府半步。
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
“四弟他炎热积滞,先前就耗津伤液、燥结脏腑,如何还能用这些吃食?”
“身子都大好了?”
几人施礼,陆思琼点点头,目光落在俱是鱼肉的好菜上。
陆思琼却仍不放心。
待等千岚取了凉薯粥返来,宋氏亲身喂他服下,满满的一碗,全用完了,竟是未吐。
这是陆思琼昨夜的猜想,虽无实据,却就是莫名的必定。
老夫人请她畴昔。
前几日,陆思琼尚在周府时,跑去问外祖母,获得的还是音信全无的答复。
传了晚膳用毕,便起家又往清风小筑而去。
他评脉以后连连点头,问宋氏拿了先前所服药方,待看以后,不由赞道:“小少爷这病已然病愈,只是不知这些方剂是出自哪位大夫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