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外书房不得带陪侍,杨玺只好亲身接过那盒备好的文房四宝,随即对杨钰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外书房在太极殿左边殿,离天子的御书房并不远,但就是这么几步,也是保卫森严,步步关卡,连只鸟都飞不出去。天子昨晚宿在乾清宫,杨玺牵着太子的手刚走下台阶,便看到內侍们扛着一顶软轿分开。
在她的内心,深切地讨厌后宫,却也非常体味后宫的女人,她们在父皇面前灵巧讨喜,烘托母后更加在理取闹,以博取宠嬖和顾恤。
杨钰有些不耐烦,等荣公公在前头带路,不耐烦嘀咕道:“探听这个做甚么。”他是帝后第一个孩子,也是独一的男孩,杨钰出世的时候,帝后豪情最好,见证了父母从恩爱到相互仇视的过程,太子对这些往父皇身边凑的后宫女子向来没有好眼色。
她一边忍着,一边想着枫痕的事情。
太子感觉别致。
方才那一个估计是其他妃嫔送的。
杨钰闻到被褥收回的熏香,仿佛有些太浓了,总异化了别的味道,有种好闻的药香。杨玺像只娇小的猫似得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领口微开,暴露一大片的乌黑肌肤,特别那种刚睡醒时的苍茫神情,别提多诱人。
杨玺倒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皱眉忍着,这些伤比她今后受的伤实在微不敷道。
擦拭洁净,方嬷嬷给公主上药,用的是太病院最好的金玉膏,活血化瘀,另有去疤润肤的服从。杨玺的肌肤过分柔滑,碰一碰都疼,方嬷嬷行动不免严峻。
若他们兄弟俩都没有留下骨肉,火族在这世上就消逝殆尽,这是任何一族都不能轻视的。这平生,等她处理的那些忧患,如何都要想体例让枫痕娶妻生子,过一个正凡人的幸运日子。
她也信赖元烈会对她好,比世上任何人都好,对待老婆普通心疼她。
杨钰不知不觉身材有些酥麻,等杨玺她清算安妥了,才见杨钰几近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模样,恨不得揍他一顿。
杨玺被吵醒,有些愤怒地半支起家,伸手推他:“好了好了,我起了,你快出去。”心想如许下去本身估计未老先衰,早晨必然要早点歇息才行。
杨玺刚在床上睡了半刻钟,就听到太子移驾的呼喊声。
天子正筹办去上朝,黄袍加身,玉冠遮面,一身大装贵气凌然,身后跟着昌大的仪仗步队。
毕竟,是她期望太多了。
她站定,问刚迎上来的荣喜贵:“昨晚父皇召谁侍寝?”荣公公脸上安静无波,答得细心:“是唐美人,昨晚亲手做了点心送来,陛下就留她一宿,睡在了侧殿。”
杨玺泡在温水里,由着方嬷嬷一下下给她梳洗着长发。
杨玺皱眉,唐美人怀有身孕,母后准她静养不必问安,没想到她这般爱折腾。
水顺着杨玺如雪肌肤流下,但是背上、腿上、腰上倒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显得格外触目惊心。方嬷嬷看着有些惊骇,但还是老诚恳实地细细擦拭。公主沐浴向来都叮咛她一人奉侍,或许就怕别人瞥见。
荣喜贵的干儿子荣谦小步跑了出去,一手捧着天子赐的文房四宝,一边低声说道:“太子殿下,安宁公主,安郡王过来了。”
谁会想到,大梁最高贵的公主浑身是伤,如果被皇上晓得了,他们这些奉侍的人恐怕都活不下去了。
杨玺只穿了一件小袄,脸上还留着没睡醒的红晕,趁着杨钰身上带了一阵寒意,让她复苏了很多。
母后向来不屑做这般刺绣的女儿物件,要送也只送纹龙的图案。妃嫔们见母后强势,普通也不会主动送这些贴身玩意给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