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在她身后叹了一口气,“今后,你就在殿下身边奉侍吧。改了名册,你就是玉秀宫一等宫女。”
安宁进了内殿,氛围中满盈着药味,因为开了窗,已经有些淡了。来来去去的宫女们神采谨慎,行动轻巧,没有收回任何声音,只是面孔非常的陌生。
花婉本身也是一惊,她在这玉秀宫没有甚么存在感,都觉得公主已经将她忘记了。
——玺。
莲姑姑就坐在床边,神采怠倦,眼底青乌,像是几天几夜没合过眼。
万寿宫鹄立在晨光中,寂静而庄严,意味着大梁最高贵女人的寝殿。
她微微展开眼,满身酸软有力,又缓缓闭上眼,这几天,她就在这类混乱的昏睡中,面前一向是光怪陆离的色采,将醒未醒,非常难受。
杨钰于黑暗中笑了笑,“”
太子殿下和元公子每天都来看望公主殿下,来时仓促,走得也仓促,一脸凝重。
花婉心中不知是喜是惊,走着走着,腰却渐渐挺直。
而床上的皇后娘娘,脸颊肥胖,面色泛黑,从榻上暴露的手腕只剩下皮包骨头。
毒害皇后,是谋逆的大罪。
“安宁明天还好吗?”元烈没有进殿,只是站在门口,男女有别,太子殿下不在,安宁又睡着,他不好出来。方嬷嬷行了半礼:“早上食用了半碗米汤,一向睡了。老奴怕殿下伤了身材,减少了些安神香的用量。”
杨玺扶住桌角,深深吸了一口气,写下最后一个字。
方嬷嬷神情苦涩,低头应是,回身出去。
安宁没有吃太多。
玛瑙口中吐出大口大口的血来,脸上却带了笑。杨钰利剑一拔,撒出一蓬血。玛瑙眼中亮光寂灭,终究垂下头去。
她把统统纸都扔了,又重新铺了一张纸,缓缓写上四个字——安庆王府。
“噗——”利刃入肉,玛瑙痛得睁大了眼睛,看向面前。
最后她停了停,深深松了一口气,身形晃了一下,有些有力。
转眼,三天已至,宫里宫外死的人却不尽其数。
但是她很快也反应过来,起家几步走到安宁身边,扶着她走上车辇,回过神,世人看她的目光已经不普通。
朝廷上传言,陛下成心收了国公爷的兵权,召回金都。【零↑九△小↓說△網】而几大氏族也成了惊弓之鸟。唯独方家,祝家等百年王谢安静如此,束缚后辈,鲜少出门。
李年永这才反应过来,膝行几步到了太子脚下:“殿下,饶命啊,臣甚么都没听到,甚么都没看到,求殿下……”他这才认识到,方才听到的话,足以让太子窜改初志,杀人灭口,而他们李家,也会成为案上鱼肉,不得翻身。
死了大半宫人,万寿宫已经换了一番血。
——受命于天。
方嬷嬷几近要惊叫,身后一个淡淡地声音:“我在这里。”
太子离她极近,反手握剑,直插入她心脏,语气冷酷,眸色如幽冥般空虚:“孤,从不信天命。”血流如瀑,刹时染红白刃。
杨钰俄然轻笑了一下:“真正的天命之人?”他俄然今后一伸手,竹逸就站在他身后,腰上短剑就那么轻巧地被太子单手握住。【零↑九△小↓說△網】
陪侍的青烟和辛墨相互对视了一眼,眼底透暴露担忧和不安。
阳光落在她脸上,勾画出白净柔滑的肌肤,如镀了一层荧光。
方嬷嬷悄悄拿面巾替安宁公主擦了擦脸,悄悄叹了一口气,抬起手将炉火里的安神香浇灭了。
手脚有力,加上安神汤喝得太多,有些反胃。她清算安妥后,一语不发,只叮咛筹办车辇去万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