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大亮,蕴福堂正屋里却灯火透明。姚蒋氏自打昨儿夜里便有些不舒畅,大半夜起了五六次夜,却甚么也拉不出来,肚子现在鼓胀胀的。
廖嬷嬷心道一个姨娘也能做得正房太太的主,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只是瞧钱姨娘这半个主子,也要在她面前也要xiǎo意阿谀,她便有些飘飘然起来。一口抿光了酒,又让钱姨娘给她斟上。
姚蒋氏内心想着真是倒霉,今儿是龙昂首的日子,她这屋子里头就见了血。忽的,她不知想到了甚么,神采立即大变。这时她肚子又是咕咕几声,急得她忙朝帘子背面的便盆跑去。
姚蒋氏抱病了,大夫来瞧了半晌,又问昨儿晚间进了甚么吃食,用过哪些入口的别的东西,廖嬷嬷一一将姚蒋氏进的东西説出来,老大夫又探了姚蒋氏的脉,只道:“不是甚么大碍,怕是人上了年纪,消化有些不大好。今儿吃些平淡些的,我开付整肠的方剂吃吃便好。”
钱姨娘那里不晓得她这是等着拿好处呢,她起家向床榻里边翻出个xiǎo匣子来,递到了廖嬷嬷面前。廖嬷嬷特长衡量了下,觉着太轻,钱姨娘瞧着好笑道:“嬷嬷且翻开瞧瞧,这份礼可不轻呐!”
孙嬷嬷自打肚兜一事以后,是打内心佩服姚姒,她眼晴一亮,忙问道:“姒姐儿但是有好主张不成?”
廖嬷嬷想着下午还要奉侍姚蒋氏,是以酒是不能多喝的,她瞧惯了姚蒋氏拿捏姜氏的手腕,是以内心非常看不上这三太太,总有一日老太太会清算她的。这么一想她对钱姨娘便笑道:“姨娘是个好性儿的,老太太也常説,合着这几房屋里人,就属姨娘最是懂事,又把娴姐儿教养得知书识礼,就是老太爷也常夸娴姐儿好文采呢,姨娘今后有的是福分。”
钱姨娘喜笑容开的对廖嬷嬷伸谢:“这很多亏了嬷嬷在老太太跟前为我们娴姐儿説好话,我记下嬷嬷这份情。”她见时候差未几了便道:“説来前日里娡姐儿闹的那一出,才真叫人解气,我们三太太呀是一门心机的要叫娡姐儿认她这做娘的,一边却又拿娡姐儿做文章来竖她贤能的好名声,哪曾想娡姐儿气性大,只认老太太不认她。这不,我听前院儿传来的动静,三太太发了好大通的脾气,对娡姐儿恐怕是恨上了。”她瞄了眼廖嬷嬷的神采,这才又往下説:“现在她母女两个这xiǎo打xiǎo闹的,算不得甚么,我这口气闷在内心摆布是不痛快,今儿找嬷嬷来,也是求嬷嬷帮我一回,好让我也给她下下脸子,好出口恶气。”
“三太太看不上我那大儿,咱也不奇怪她院子里头的人,没了红樱另有绿樱黄樱不是,姨娘这话我爱听。来来来,我也敬姨娘一杯!”
钱姨娘忍下心机,只一味的把廖嬷嬷奉侍得舒舒坦坦的,是以话头就往那上边引:“您还别説,我们这三太太呀是更加的作贱起我来了,前几日娴姐儿穿了件亮色的衣裳,她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发了通好大的脾气,当即就让娴姐儿换衣裳,説是要替姜老爷守孝,我呸,一介犯官守哪门子的孝,弄得娴姐儿是好大的没脸。不瞒嬷嬷您,我在她身边这些年,还不如个大丫环来得有脸面,我这内心呀就想着下下她那端着的脸子,我这才替我和娴姐儿解气。”
若姜氏端的儿不感化了,就瞧钱姨娘这股子聪明和忍劲,三房怕是大半会掌在她手中。因而廖嬷嬷对钱姨娘也有几份阿谀。
姚蒋氏身子不舒畅,心气就有些不顺,对着秋月喝道:“鬼鬼祟祟的做甚么,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