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县令见水到渠成,又有公众的呼喊请愿,便不再理睬姚四老爷,他把惊木板再一拍,下了号令:“给我将堂下的这对姐妹各打二十大板,这状词本官接下了。”
林知县朝付师爷看了眼,拿起惊木板重重一拍,立时里外鸦雀无声。
以她和姐姐今时本日的处境,林县令不讲情面,确切是民见官要下跪,姚姒就拉了姐姐跪在了堂前,却抬了头朝上回道:“回大人,小女闺名姚姒,和姐姐姚娡本日是为亡母姜氏伐鼓鸣冤,刚才小女已然将状纸呈上,小女虽在闺阁,但夙来听闻林大人是位秉公办理的好官,望大人收了我姐妹二人的状纸,替我亡母姜氏伸冤。”
付师爷撇了两把八字须,就看衙役把他手上的状纸递过来,他接到手上却没立时翻开看,问衙役,“又弄些甚么鬼,有事快说,老夫可没那闲工夫。”
内里的百姓又是一阵哗然,姚娡一听这话就沉不住气,一张脸涨得通红,几番想说话却又不知如何说,显见是气得狠了,姚姒就冷着声道:“大人,我和姐姐愿受那二十军棍,也要为亡母伸冤,如果大人任他将我姐妹带归去,明儿我和姐姐活不活得成还两说,想我姐妹二人自从母亲亡故后,就避居在琉璃寺,整天担惊受怕,眼看就要出母孝,这才求人写了状纸递给衙门,谁曾想,大人身为一县父母官,又是这般的推委了事,莫非是惧于姚家权势而想循私不成?”
林县令实在是难掩惊奇,这番话说得振振有声,说他是好官,若不受了这状纸,内里又有如许多的百姓在看着,这还真是将了他一军。这么的伶牙俐齿,看着年纪却才十二三岁的模样,林县令顿时皱了眉头。
姚四老爷才刚失了态,又见林县令这模样做态,内心也明白了,只怕这林县令一改昔日的凑趣阿谀之态,就知他是决计不会这么等闲的给姚家这份情面了,一时候,他吃紧的朝内里的小厮便了个眼色,就不再发一言。
姚四老爷内心直对这老奸巨滑的林知县骂娘,内心快速考虑着对策,嘴上倒是对姚姒喝道:“给我住嘴,你们这两个孽障,休得胡言乱语。”姚四老爷虽有私心,可姚家如果蒙羞,他也落不着好,固然内里一窝鸡眼似的斗着,但关起门来一笔写不出两个姚字,他就接着道:“不瞒大人,我家老太太一听这个事儿就晕了畴昔,这会子还没醒来,我姚家在彰州一贯不凌辱霸道,天冷施粥,天灾施银,大人但是亲眼所见的,也曾赞过我姚家仁义良善;再说我姚家书香王谢,一门出了三进士,老太爷治家严明,决计不会做出那等暗害媳妇性命之事,还望大人看在你我两家的友情上,不要听信了小儿负气胡言。”
这时,却俄然有个声音传来,“且慢!”
林县令苦了一张脸,朝姚四老爷无声的望了眼,意义再明白不过。
姚姒和姚娡在衙门外等了快半个时候,二人虽说戴着帷幕身着孝服,但薄薄的一层帷幕如何能抵挡得住猎奇之人的眼晴,老话说想要俏一身孝,姚娡已近十八岁,娇弱的身姿亭亭玉立,姚姒虽说年纪还小,但一身气度叫人侧目,两人固然挺直了脊背目不斜视,仍被人一圈圈的指指导点。
比及林县令也看了状词,衙役出去报导:“才这么会子工夫,我们衙门外就聚满了看热烈的人,外头现在说甚么的都有,这,这......”
林知县立即就晓得了师爷的意义,他会心的点了点头,打发了衙役,就朝付师爷道:“本县何尝不晓得这姚家获咎不起,可本县身为一县的父母官,自当要为苦主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