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姒摇了点头,一马抢先的走在前面,“我无事,大夫甚么时候到?”马车撞到了人,虽说车夫先行检察了一遍,说那墨客并无性命之忧,可多担搁一分,那人就多一分的伤害。
绿蕉的马车先行回府,那被撞的墨客很快就被抬进了配房,有人去请大夫,一应事情有条不絮的停止着,姚姒就被海棠扶着下了马车。
他唬起脸来却吓不到她,这件大氅暖烘烘的,上面是他的味道,她内心甜滋滋的,不把他的愠怒放在心上,胡乱地“嗯”了声,就被他牵着进了屋。
昏黄的灯光下,赵斾的眉头松了松,张顺却有些迟疑,“五爷,我们瞒着女人做这些事情会不会不大好?”
赵斾的脸上便多了丝冷峻和锋利,一双深遂的眼眸看得张顺微微垂了头,“姒姐儿看似无情实则心软,姚家欠她的债,我这回必然帮她讨返来。”
他唤她“姒姐儿”,眉眼具是暖暖的笑意,却在见着她被风吹得通红的鼻尖时蹙起了眉,解下身上的大氅就往她身上披,“快进屋去,下回不准跑到廊庑下吹冷风。”
张顺抬开端,脸上神情一滞,眼神几经变幻,可姚姒早就把头扭归去是以并未发明他的异色。她沉了声显得怅惘而伤感,“他来了,原觉得我会无动于衷,可不知为何,我的心境很乱。”
他穿了件月红色的粗布夹袍,微急的法度撩得脚前的袍脚飞扬起来。张顺迎上去,不待他问,便将下午姚姒去弘法寺上香几乎遇见了姚家五太太和焦氏之事简练道出。
“侧妃娘娘统统都好,女人不必担忧。”采菱从速笑着回了话,“王府里王妃娘娘贤惠明理,待侧妃娘娘直如亲妹一样亲厚,便是郭侧妃和李姨娘,也都相处融恰,只是侧妃娘娘思妹心切,王妃娘娘便开了恩,本日特地令奴婢前来给女人下帖子,明儿接女人到王府一聚。”
张顺只来得及看到她微蹙的眉尖,紧声回道:“已着人去回春堂请大夫,最多一刻钟便有动静。”见她“唔”了声,便又道:“女人毋须担忧,刚才我粗粗检察了那墨客身上的伤势,只要几处擦伤,倒是他面色通红显见得是在发热,看模样像是风寒之症。”
候门一入深似海,自从姚娡嫁入王府,姚姒便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担忧。平常的大户人家,何况有正室姨娘的明争暗斗,何况是恒王府那样的皇室贵胄?姚娡又是个暖和敏感的性子,也不晓得这些日子究竟过得如何。
不过想到明天就能见到姐姐一面,姚姒内心也有几分镇静。既然是恒王妃发下的话,那么明日只怕少不了要去拜谢恒王妃一番,只怕明天的穿戴便不能草率。初度见面,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倒不需求正式的拜礼,可一应打赏下人的荷包以及金银裸子是不能少了去,再就是还得筹办些姐姐爱吃用的物事。
姚姒脸上的忧色遮也遮不住,焦嫂子几个见了都掩了嘴笑,忙找了个由头辞出屋去。姚姒含着几分冲动,出了屋子也顾不得披上披风,立在庑廊下眼晴直往二门处了望。天儿虽说放了晴,可化雪的天儿,那风犹其砭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