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和兰嬷嬷坐在外间说话,姚娡这话两人当然都听到了。兰嬷嬷打心眼里垂怜这个被大人做棋子的不幸孩子,是以故意替姚娡摆脱:“这话您也不要恼,姒姐儿平常是个知书识礼的好孩子,不过就是有些左性儿,转头我且劝劝姐儿,让三太太也别把姐儿的话放在心上。母女间哪有解不开的结呢。”
孙嬷嬷忙道是,她内心自有算计,起家对兰嬷嬷道:“娡姐儿有些小性儿老奴是晓得的,也是我们三太太对娡姐儿亏欠,三太太心疼姐儿还来不及,那里管帐较姐儿的小孩子话。”说完便略进步嗓音道:“还得劳烦您将这些东西盘点下,都是三太太精挑细选的,好给娡姐儿平常利用。”说完也不等兰嬷嬷接话,她自顾自的招手让丫头们上她跟前来,她一一将承担打头,指着头一个包着一匣子的头面道:“这些都是些老物件了,这珍珠看看都有姆指头大,素银的做工倒也巧致,最是合适娡姐儿守孝戴。”又指着下一个丫头手里的物事道:“眼瞧着开春了,只怕娡姐儿的春裳要备起来,这些素净的料子刚好给姐儿做春裳。”
钱姨娘早晨服侍姜氏歇下,孙嬷嬷送她出来时,递了个小匣子给她,钱姨娘回了重芳斋翻开一看,里头装着十锭金子,每锭十两,这些金子成色算是上等,若按时价算,折分解银子足足千两不足。看来姜氏为了大女儿是下血本了。
怡然楼里姚娡使泼给姜氏没脸的事,大太太是抚掌而笑,毫不粉饰她的好表情。在她眼里,恶人需求恶人磨,还是老太太高超呀,养着姜氏的亲生女儿,时不时的给姜氏下脸子,偏姜氏装贤能吃闷亏痛也不能出声,她一解前几日的萎蘼,抚平了衣裳的褶皱,又摸了摸鬓角,这才满面东风的去姚蒋氏跟前凑趣。
“我没有娘,我是老太太养大的,我也不要她来假腥腥拿我博名声。”她眼里的惶恐一闪而过。心想,本身就是颗球,被她们嫌弃来嫌弃去的,她不肯回到姜氏身边去,因为她会惊骇,到底在惊骇甚么她也说不清,日子只要原封不动的如许过着,她才有些许的安然感。
姚蒋氏亲身哈腰扶了她起家,又拿帕子替她拭泪,怒道:“将姐儿跟前的人都给我叫来,都是死人不成,姐儿哭得这般悲伤,是哪起子瞎了眼的不长事惹了姐儿?”
采菱打小跟着她,深知她的处境和她的刚强,但话还是要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