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姨娘亦是哭,却比钱太太要好些,她安抚钱太太道:“娘不要再说这些了,万家在这世上已经没了人,就是娘本身也莫要再提起这个姓氏了。本日要娘亲身来,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处,女儿学艺不精,之前已经去信给娘,娘本日可把那药带过来?”
赵斾如有所思,半晌便叫人把青橙叫来。屋里很快出去一个身量高挑肥胖的女子,那女子年约十七八岁的模样,生得只算是娟秀,但女子气质清冷,身上如有似无的缭绕着几缕药香,倒也是个气韵特别的女子。
这女子正正就是青橙,她进得屋来,恭恭敬敬的给赵斾行了礼便立在一边,青衣舔着脸朝赵斾狗腿的笑了笑,那双眼晴就巴不得粘在青橙身上,哪管他主子朝他不满的一瞥。
姚姒趁机便对姜氏道:“那里有娘说得这么好,也是机遇罢了,既然娘这边看完了,那就轮到给女儿瞧了,我把她领到我屋里去,一会再打发青橙大夫来给您说,您瞧着可行?”
姚姒和红樱当即相互对视了一眼,相互的眼里都存了迷惑,到底是姚姒醒神快,忙装着漫画不经心的道:“可不是么,前儿让红樱去请的人,我也是听人提及的,真如果医术了得那也是桩功德,我们去娘那边瞧瞧去。”
姚姒看了穗儿几眼,便赞她:“你做得很好,不要怕,万事有我在,待其间事了,我不会虐待你的。”说完又让红樱拿了几两碎银子出来放到穗儿手上,道:“你娘那边我已经让人请了大夫,大夫开了药,再吃个几剂便会好了,你用心当差便是。回了姨娘身边不要暴露马脚了。”
穗儿眼晴一亮,至心实意的给姚姒道了谢,又把得的碎银子贴身放好,这才避着人一溜烟的跑的不见踪迹。
钱太太惊诧的瞧着一脸狰狞的女儿,她轻声叹了口气再无语。
姚姒顿时来了兴趣,没想到赵斾找来的人还真有几分本领,便又问了好些姜氏的身材状况,青橙知无不言,又给姜氏开了几个方剂,姜氏久病成医,瞧了瞧那方剂上的几味药异于平常大夫开的,那几味药她是晓得药性的,加上大夫又是女儿找来的,姜氏没有不放心的,她可贵的夸完了青橙的医术,又来赞女儿:“也不知你从哪请来的女大夫,虽说世人对女子行医多有成见,但我们都身为女子,自是晓得这人间女子安身的难处,倒是难为你替娘着想了。”
姚姒在钱太太分开后的第二天就暗里里招来安插在钱姨娘身边的眼线,那是钱姨娘身边的二等丫环叫穗儿,穗儿有些难堪的道:“当时钱太太和姨娘说了好半天的话,话里说的都是些家常,厥后太太送了席面来,刚好娴姐儿返来了,姨娘就让人摆饭,饭后把吃食又分给了一屋子奉侍的,当时柳嬷嬷便把奴婢几个都撵下去用饭,奴婢厥后偷偷的返来瞧见柳婆子一小我守在姨娘的屋外,屋里头只模糊听到些哭声,奴婢想了些体例想引柳婆子走开,好让奴婢去偷听姨娘说话。没想到柳婆子纹丝不动,愣是守了快半个时候,直到屋里姨娘唤人,柳嬷嬷才把姨娘屋里的窗户都翻开,又唤了当值的丫环去奉侍。”
蒲月初二,钱太太单身携了个小婢进了姚府后院,柳婆子一起在前面带路,钱太太目不斜视的跟在背面。蒲月的天已然开端热起来,钱太太穿了身灰绿菊花暗纹缎面对襟禙子,她的后背模糊被汗水洇湿,可钱太太的脚步仍然安闲不迫的跟在柳婆子身后,一行人约莫行了一柱香的时候,便到了重芳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