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花妈妈果然带了这游方郎中进府,那郎中四十多岁的年纪,青布道袍,长须白面的,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势头,桂姨娘却当时没见人面,直把人郎中凉在屋里喝了快四五盏茶,又叫丫头时不时的给她说这郎中在屋里的环境,见这郎中也不左顾右盼,也不逗丫头说话问事,尽管低头坐在那喝茶,桂姨娘内心便有了些底,没过量久便叫花妈妈把人往里屋带。
花妈妈才掀起帘子,她便朝花妈妈招手,表示她上前来发言。
花妈妈事儿当然有办成,这会故意在她面前显摆,忙道:“可叫奴婢费了好些力量,又叫奴婢家的带人跑了好些路,才追上那郎中,因着过年姨娘事儿忙,老奴便把那郎中好吃好喝的给哄了下来,只道出了正月十五,才叫他进府来给姨娘看脉。”
花妈妈打肿脸充瘦子,把桂姨娘在外人面前喊太太,桂姨娘内心非常欢乐,便对那郎中更是端起家架来,也不主动问她的脉相。
桂姨娘见这郎中的模样,一颗心将近跌到谷里,到底使了个眼色给花妈妈,花妈妈也在急,见他收了摸脉的手,便急道:“你这郎中好没事理,一边摸脉一边点头感喟的,我家太太的身子是个甚么环境,你倒是给说说呀。”
花妈妈见她如许的神采,内心自是晓得她为哪般,又故意阿谀,忙喜孜孜的上前小意道:“真是天公作美,给姨娘硬是挣来这好几个月的时候,姨娘真是个有福分的,如果抓紧了这几个月怀上身子,给老爷添个哥儿,那才是姨娘的后福呀!”
他见姚姒听得极当真,仿佛陷在他刚才的话头里,便接着道:“今上一日不立太子,皇子们为争这个无上之位,便一日势成水火。太后是裴贵妃的亲姑母,传闻便是皇后见了裴贵妃都要谦逊三分,一定不是太后在上面施压,此番太后如有个万一,秦王在宫里的权势天然是比不过皇后的,再加上今上的身材时好时坏,福建这边离都城悠远得很,只怕我们的机会要到了。”
花妈妈却笑嘻嘻的把嘴凑到桂姨娘耳边细声道:“这个方剂再是无碍的,女子需得男精而成孕,这个方剂嘛姨娘你听我说......
桂姨娘却也没说死,只对花妈妈说,过两日叫她带这个游方郎中来给她把评脉。
桂姨娘才换了身秋香色暗菊斑纹的刻丝禙子,斜倚在花梨嵌玉石的罗汉榻上,许是喜过了头,这会子却不知在想甚么事情,到底眉眼间还残留了几分喜气,她人身得娇小小巧,一张宜喜宜嗔的俏脸看上去仿佛才二十出头的年纪。
到底说了甚么,只见桂姨娘听着听着,脸上却红了一片,末端,朝花妈妈啐了口,“老不端庄的!”
那郎中出了府便不见人影,花妈妈过后又叫人去寻,有人说瞥见这郎中往船埠去了,待人再去船埠边找,却那里有半个影子,花妈妈回到桂姨娘身边,便给她出主张,道:“奴婢瞧着这郎中是个有本领的,要不然也不是这么本性子,既然他留下方剂,姨娘何不把方剂给先前那几个大夫瞧瞧看?”
听到这个动静最欢畅的莫过于在广州府的桂姨娘,她使了多少手腕想将姚焦两府议下的婚期延后,只是都无疾而终,太后白叟家这一去,倒是便宜了她去。当时喜得她直念了声佛,又叫起一府的丫头婆子开端动起来,起首便要把府里那高挂的大红灯笼和喜布拆下来换成红色,又叫人把姚三老爷的新房锁起来,各色事件安排安妥了,这才招来亲信花妈妈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