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过半分钟,那香就烧完了。
“九四,摆供钱。”
“去哪儿?”
刘瞎子举铃于供台前,嘴里念唱着,他的声音沙哑,如虔诚的祭司诵念。
鞋子正摆在我的身前,形状小巧,光彩红的在夜里也非常刺眼。我也不知怎了,觉着这鞋子煞是都雅,耳边仿佛有人催着我去捡起来。
如果是别人,早就死在江底了。
九四,持续,都给我烧了!”
已至深夜,四周冰冷寒寂。
“没事,极力就好。”老爷子内心清楚,晓得这江中尸煞浩繁。刘瞎子虽是捞尸人,命火旺,但初来此地,没供过江神,也没上过江面,很难镇住这一江尸煞。
“九四,不要看,谨慎它们盯上你。”刘瞎子朝我喊了一句。
更关头是的,封江没有捞尸人。
普通淹死的人,女尸面朝上,男尸面朝下。面前这男尸面朝上,是闹了鬼祟,成了煞,尸身不会腐臭,淹死前是甚么模样,身后就还是甚么模样。
江边一张小方桌子,桌上摆着的不是供果,而是鸡鸭鱼三盘,加上一个猪头。餐食上还放着一顶小香炉,内里插了一炷香,香已经扑灭了,可邪门的是,明显香在烧,却没有冒出来白烟。
“能平的住么?”老爷子问道。
“走吧,时候差未几了。”
刘瞎子一边沉着脸,一边又点了三根香插出来。
我们来到封江边上,面前的统统都显得风平浪静。
下了就是一个死。
“六爷,今儿这尸怕是难平了。”
说是叫封江,实在就是一个水坪湾子。
风过香灭。
“九四!”
我和老爷子走在一起,扫过水面,忽的看到一个东西靠着岸边沉浮。
“哎。”
我肩上忽地一痛,再回过神来,竟已经蹲下身子,手离那绣花鞋不过几寸的间隔,心中不由一阵惊骇。
他们长年游走在存亡边沿,又被称为是阴阳跨界人。吃阴饭,走阴路,每天和阴煞打交道,刘瞎子也就是命够硬,命火够旺,才调的起这一行。饶是如此,他也要常常熬血粥,滋补阳气。
脸上烤的发烫,我摸了摸额头,头发都被烧蜷了。
我仓猝应了下来。上前将那些纸元宝和冥币都摆在地上。刘瞎子带了一大麻袋,我顺手抓了不到五分之一,接过香,以香火燃之。
细心看去,竟是一具男尸。
此次,我直接把麻袋提了过来,一把火全烧了。
此中有男有女,仅仅是岸边这一块就有十几具,他们面朝上,尸身还是,更有几具尸身竖在中心沉浮。那是竖尸,比起浅显的水尸更加阴煞。
我皱起眉头,看着封江的江面上,如同被乌云覆盖普通,阴气翻滚,非常骇人。
忽的一阵阴风吹起,安静的江面汩汩冒着水泡。
你只要捡了,那就是同意换命,志愿入江底替那尸煞享福。
“江尸我不捞,封江我也不碰。我只除那女鬼,你等尸煞只需呆在这里,不去帮手便可。这供我给了,还请诸位能给点面子!”
刘瞎子被一阵风吹的住了嘴,手中的镇魂給收回一阵短促锋利的敲击声。
刘瞎子来时叮咛过,江上的东西可不能乱捡,这是买命的玩意!
“这水里的鬼祟当真不循分!看来今晚这尸难平了。”
刘瞎子脸黑的跟煤炭一样,他猛晃镇魂铃,咬牙道:“三香尽,敬河伯,供奉祭九江。江为居,岸为离,诸位莫跟往!”
得了老爷子的话,刘瞎子松了口气。不过,此地越是凶恶,今晚就越是要将这尸给平住。不然,便是一大祸害。
这水坪湾子通鄂州水域,江上很多捞鱼客,靠这处水湾糊口。湾子侧壁的正上方是一条高速公路,出过很多变乱。